杜康(4)

但一阵香气扑面而来，像引起钦差注意使他偏离官道一般吸引了众宾的注意。许多鼻子如同雏鸟争食般起起伏伏，富有生气与动态，若有高明画家描摹下来，必能流芳百世。只见一碗透明的菜端上来。实际上是几粒米糟混合着菜梗，底下是沁出的汁水。——这里要提，当厨师接收到杜康的贡粮时，简直瞪爆了眼球，这不就是平常倒掉的泔水吗？怎能作为丰收宴的食材呢？一时也不知怎办才好，碍于钦差的重面而自己又人微言轻，磨蹭了两个时辰勉强做成一道菜。当菜品从前门端出，自己也灰溜溜从后门溜了。——当它上桌时，各位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切感官，脸上光秃秃像蛋一样而不断摸索着。但在极一瞬间的凝固后还是有多数人嘬了一口，立马陶碗空了，脸也跟着红了，肌肉抽搐着，眼睛眯成一条缝。部分沉稳矜持的人慢慢品尝，一下一下抿着，但动作的频率与幅度也渐渐变得大而夸张，富有哑剧风味。
这一种新奇的感受让他们迷醉不已。其中不乏有机警的人意识到这将是会在未来大显其道的食材，当即上表请求赋赐。公孙盟主召来仓颉命其造字，饮后恍惚的他歪歪扭扭地比划了一堆，演化千年就是现在的“酒”字。

酒的横空出世立刻把丰收宴推向高潮，庄严的场合在其结束前的几个时辰里彻底变成群魔乱舞的地狱。贵宾借着酒兴，把主厅糟蹋得一塌糊涂，事后打扫了两个月才完全干净。公孙酋长摇头晃脑地要封赏，找到后厨不见人，问了押粮的钦差，却把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究其姓名，谓仪狄也，是为华夏第一代酿酒官，年俸千石。
宴会的事暂且不提，谈谈收尾。三天后，着急要寻出秘方的仪狄再访杜康。却见粮仓空空如也，气恼的他只好闭关自研，巧不巧歪打正着搞出来了，只不过味道差的远。但满足王公贵胄的胃口还是足够的。我们如今喝的酒，便都是仪狄的手笔。
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对酒一见钟情，宴会上唯一一个没有醉的人，捏着鼻子亲历并忍受了之后的所有混乱与惊悸；在带着噩影回到西岐的当晚，赶出了一篇《酒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