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须尽欢（飒须绒卷）一章完(4)

易太太头脑笨拙，又是旧时父母媒妁定下的姻缘，易先生几乎对他没有一点感情。他在专门另设了小公馆，常年同以太太住在那边。拿须须的话说，他上一回见到易先生，还是四年前。
卷儿卸了妆，穿着一件丝织的睡衣，见须须进来，便问“楼上姓华的那小子今天来了？”
须须低头“嗯”了一声，没来由地红了脸。
“你是不是喜欢他？”卷儿突然问。
须须的脸更红了，心里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害羞什么？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卷儿一笑。伸手拍拍他的脸，他凑近须须的时候，须须闻到一阵酒气。
幸好少爷醉了，须须心想，醉人的话当不得真，等他醒了，就什么都忘掉了。
三
此后立风来找过卷儿多次，卷儿却寻种种理由避着他，立风也就不大来了。他正值青春年华又生的倜傥模样，年轻男孩自然有许多寻乐的地方，左右不过是一件门当户对的亲事，没有卷儿，还会有别人。
倒是易太太着急起来，他先前总在牌桌上。对华太太摆架子。一来仗着自己丈夫的地位观大于商。二来，是显得卷儿金贵。如今自己儿子竟这样不争气，华家到底是有名有姓数得上来的人家。

但他哪里知道卷儿之所以冷淡的缘故，是心里早已有了喜欢的人。
卷儿的学校早先同旁的教会中学联谊，一同烤圣诞糕点做慈善义卖活动，那时居然还是个少不经事的少年，穿着白色小西装，将皮鞋擦得一尘不染。他抱着一盘姜饼躲在角落里，不晓得怎样开口叫卖。当时路过的男生帮卷儿推销出了所有的饼干。
他们彼此留的联系方式。后来每逢放假时，男生就会约卷儿出去散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两双手便牵到一起。男孩叫绒绒，比卷儿小一岁，有一种京剧里的小生英秀的气韵。
卷儿自小在母亲守活寡的这样一个家庭里长大。家规严格而刻板，从不许有任何消遣。唯一年龄相仿的须须，又是个唯唯诺诺提不起劲，有时候想同母亲说些体己话，但易太太一开口总是哭哭啼啼的抱怨。
死水般的环境，令卷儿觉得自己像还没有开放就枯萎了的花朵，吃穿用度都暮气沉沉的，加上一副冷淡的面孔，学校里的人都对他敬而远之。
直到他和绒绒在一起。
也不知他从哪里来的那么多新奇的花样。他带卷儿去舞厅跳舞，夸卷儿的长发好看，又带他去美发厅做卷发。卷儿过生日时，他提前预备的玫瑰花和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