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文」须尽欢（飒须绒卷）一章完(12)

卷儿从不觉得自己绝情，他从前也是在爱里单纯过，是信赖对方至死的人。
只是深深地受过一场欺骗，玩弄他的人如今已无处寻迹，他总要将自己身上的伤也匀给他人尝一尝，自己才不会显得那么痛。
雨夜里，他穿着须须平时穿过的衣服，捂住脸，拉低了帽檐，说自己染了风寒，顺顺利利地被王家司机送上了去南洋的轮船。
母亲的钱应该够他好好存活下来，卷儿似乎觉得这船已经不是船，而是旧上海的一块浮木，承载着许多人的命运。就算到了南洋他们发现自己不是须须又怎样，他终究可以依靠自己的手段活下来。
风雨更大了，轮船在海上剧烈地颠簸，阴暗的舱房里，一些人开始呕吐，卷儿觉得心里堵得慌，吃下了放在口袋里的安神药，好好睡一觉就能到南洋了。
朦胧中，他似乎听到有人在叫喊，甲板上“咚咚”的跑步生，海上风雷的声音，有什么东西大片大片地碎裂，有冰冷的液体漫上来，卷儿只觉得自己的梦太逼真了。
不怕的，很快，很快就要到南洋了。

十
20世纪末的时候，立风回过一趟上海，他一生只来过上海两次，这应该是最后一次。
旧上海早已不是那年记忆里的模样。出租车司机热情地介绍东方明珠，立风只觉得陌生，这里不是他同他的上海。
他还去了杭州，西湖依然在，只是和自己游西湖的人不在。
他进了酒楼，入了座，点了一曲《阮郎归》，他笑着问旁边的小女孩可听得懂？
小女孩摇了摇头“为什么他不去寻找女仙呢？”
“因为，天上地下，再也遇不到一个人让他那样爱过了。”
2000年，立风亡故，终身未娶。他死后被葬在一片茉莉园里，嘱咐亲属将他的墓碑朝向北方，那是中国海的方向，他深信他终会回到自己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