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之书（二）(2)

黑马已经不慌不忙地走出了这个雪山怀抱里的温柔乡。
厚重的云层缓缓从中间开裂，像是神灵开启了天界的大门，金色的阳光从中钻出，匆匆奔向大地，它就是奥西瑞斯期待已久的清晨使者。
“喂！开城门吧，兄弟！”奥西瑞斯冲着城门旁的瞭望塔大喊大叫，“我和我的老马颠簸了半个月，你们就不能早点起床吗？”
瞭望塔上露出一个顶着歪斜头盔的脑袋，他不太礼貌地把嘴里的漱口水吐到塔下，然后用大得多的嗓门开口：“你的马背上有钉子吗，杂种？今天的城门得晚开一会，耽误不了什么事的，好好在你的马背上趴着。”
“别白费力气了，老弟，”一个矮小壮实的男人坐在马车上对奥西瑞斯说，“大兵就会欺负我们这些靠血汗挣钱的小商贩，你要是个官老爷，只用打个喷嚏就能踩在他们的头上进城。”
奥西瑞斯的老马摇头晃脑地嘶鸣了一声，仿佛在附和这个男人的说法。“今天有什么特别的，老兄？”奥西瑞斯扭过头问道，“平时我来这的时候，城门无论昼夜都是敞开的。”
壮实的男人摸了摸下巴上浓密的胡须，眼睛打量着奥西瑞斯身上的纯白色骑装，“公主在半个月之前死了，大家都沉浸在悲伤里，国王下令取消了聚众娱乐，都城也有宵禁，虽然我觉得我们的国王陛下并没有那么悲伤……”

“这身衣服是在这城里定做的，沿主干道的第三个路口右拐，门口挂着墨绿色的旗子，店名叫做‘包你满意’裁缝铺。”奥西瑞斯实在受不了对方上下打量的目光。
“呃，我想问，那裁缝做女士服装的手艺怎么样？”
“比他做男人衣服的手艺好多了。”
“那就好，今天这宵禁就结束，我可以晚上去哪里给我老婆做一件裙子。”
“为什么今天结束？”奥西瑞斯转过头，欣喜地发现城门已经缓缓打开。
“今天是伟大的格拉瓦神的生日，也就是烈火节啊，老弟，你是外地人吧？”
“没错，我的家乡离这还挺远的，不过我可是有几十年没有过这节日了。”奥西瑞斯催动老马缓缓走进城门。
“那欢迎你来到纯白的国度——帕尔法拉，以及它的国都，火焰之城——格拉瓦！”
“嗯嗯，”奥西瑞斯敷衍地点点头，“再会，祝你健康，老兄。”
“再见！你不需要一个向导吗？”马车上的男人热心地喊着，可是奥西瑞斯已经跑远了。
黑马的马蹄踏在红色地砖铺就的坚硬地面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奥西瑞斯在马背上左顾右盼，看见街边站立着一个穿着绿色上衣的风笛手，正在吹奏着礼赞格拉瓦神的曲子。红白相间的色调是这座城市的主色调，建筑和挂在建筑上装饰品几乎都是红色或者白色的，除了偶尔在白墙上出现的绿色爬山虎和紫藤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