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罗斯】海的女儿(14)

我听懂了。
我看着他。外面突然变得很吵，很多人惊呼。
“不！”我摇头，“我，不会走掉的。”
我说着，便想着要跑向他。他一定在外面，因为他之前很生气，他让我等他。
果然是他。他见到我，正好我也跑向他——甚至没有多想，我径直奔向他，扑到他怀里，把他的怒气包裹住——把他一瞬间僵直的身体抱住。
他吸了一口气，把武器与愤怒一并收回。
“我带你回去。”
一星期就这么没了。我回到了海里，陌生又熟悉——我在畅游，我恢复了鱼尾，我依旧有鳞。我看见了鱼，看见了断桥上坐着的他。
他似乎是一晚上都在那儿，守望着，等待着。这次是他在等我。
我看见他拿出那个海螺，把它贴在耳边。他冲我招手。
我像无数次那样浮出水面，歪头对着他笑。
“我来啦！”
我游过去，将手搭在他的鞋边，抬头仰望低着看我的他。
他点头。
我等待着他说话，等着他讲出让他不开心的事情。但是他只看着我笑，淡淡的，也许是厚重云层里透出的阳光。
“嘉，德，罗，斯～”我歪头，看着他，“嘉德罗斯？你为什么，不说话啦？是不是，不开心？”

我扯着他的裤腿，不让风灌进去。海风有些凉，我怕他会冷。他和我不一样。
他伸手摸着我的头，浅浅地笑着。他叫我的名字。我回答了他。
“渣渣。”
他说。
“嗯哼～我就是——”我想了想，决定不反驳了，“我让着你！”
他有些不满地“啧”了一声，食指轻轻在我额头上弹了一下。
我潜进海水，隔着水里的光看着他，迎接着他看向我的目光。
“我问你，”他隔着水的声音还是如此熟悉，还是很好听，“你喝的那个药，有副作用吗？”
我愣着，因为我也不知道。我浮出水面，带来了天上的云的阴影。
“巫师婆婆没有讲。”
“……”
“我不痛！嘉……不要不开心！”
他把视线移开，紧抿着唇，露出藏在想长长了一些的金发里的尖尖耳朵，和黑色的绒绒耳坠。
我还是伸手，想捏捏绒球。他察觉到了，有些无奈地盯着我，最终还是倾身，让我顺利的触碰。
“我会给你一个家。”
他这么说着——我没全听懂。
今天来的不是他，而是他的父亲——我很意外，躲在水里，可是却被他的话吸引了去——或者是他身边那人的话吸引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