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亡(6)

“你做什么！”许悠生怒从心起，起身打向黄袍人，不料却被他反手一巴掌拍得扑在了倾翻的棺材上。
扑面而来的是强烈的腐臭味，宛如屎坑混杂着河底污泥的剧烈恶臭，许悠生捂住嘴向棺材内看去，没有，什么也没有！
除了一摊正在缓缓流淌的腐臭黑水外，什么也没有。
“报应！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报应！”黄袍人狂笑着，摇摇晃晃地走了。
只留下震惊的许悠生依旧扒着棺材，双眼瞪大，手指紧紧攥住棺材边沿，任由雨水将泪水洗净。
<秘密>许悠生独坐在书案前，面对着张寻的遗物，书案上铺开陈列着一卷卷诗词书法，干涸的砚台下压着一副女子的画像，女子在画中轻抿嘴唇，笑容含蓄，眼神清澈，张寻的触笔细腻，一丝丝头发都勾勒的栩栩如生，女子手中紧握着一支桃花，许悠生突然想到，曾几何时张寻在书信中提到过，与徐倩一道去踏青过。
画像的一角出现了一道裂痕，许悠生轻轻地拂过那撕扯的伤口，手指又落在了女子身旁的诗词上。
“骄阳正艳赏春华，墨云雨下羡蝴蝶。”
许悠生叹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地站起身来，手轻轻拂过腰间，那熟悉的玉石却不见了踪迹。他慌慌张张地拉开自己带来的包袱，找了个遍都没找到那个形状奇怪的玉石。

“不能没有那玉啊，不行啊。”
许悠生紧张地自言自语，又翻遍了书案，将每本书卷都展开看了一遍，都没有，任由书卷散落，纸笔丢了一地。
他急的团团转，快要抓破脑袋时却猛然瞥见张寻的书柜上，靛蓝色的书脊摆放齐整，但那正中心的颜色明显要比周围的要深。许悠生像是被那团深蓝色吸引了一样，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手指触碰到那书脊时他本能地缩了缩手，湿的，这里的书湿透了。许悠生抓起一本，书却在他的手里完全散了架，变成一团浆糊。正中心的书都是这样，他轻轻一推，书本就堆砌粘成一团，被推到了角落。
露出的书架上，是一张古朴又厚实的，质感看起来是皮质的书卷。
许悠生颤抖着手，将那书卷拿出，拿入手中的刹那，许悠生甚至出现了一个可怕的幻觉，这书卷似乎长出了一口气。书卷非常湿，甚至还在不断滴水，但却有一种异常的温暖，就像是人类的皮肤一样。
被自己的想象吓到胆寒，许悠生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缓缓地将书卷打开，每伸展一寸，书卷便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喘息声，同时它表面溢出的水也越加多了起来，许悠生的袖口很快就被打湿了，但他浑然不觉，眼睛紧紧盯着还未露出全貌的书卷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