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华法琳的道德悖论——悖论其二(10)

“罗德岛是个家，我是这个家的家长，就不能不从家人的角度考虑。”眉眼中流露着不耐烦，凯尔希直视华法琳的眼睛。“你也包括在内。”
“好了好了，我说了，我不在乎。你们短生种就是麻烦，任由道德束缚的话，可是击败不了矿石病的。”华法琳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谢谢你救了他们。”身后传来凯尔希的声音。
华法琳缓缓关上门，没让凯尔希看到顺着自己眼角向下淌的液滴。
拯救是非道德。
她的脑袋开始昏沉了，却又无比清醒。思及自己亲口对凯尔希说的那句话，却又感到深深的愧疚。这愧疚不是对凯尔希的。她曾经那么努力地去追寻“道德”，却不知道是不是疯了，突然言不由衷地在凯尔希面前把“道德”这个自己拼命塑了好久的泥胎一把打碎，再也拼凑不起。她没有被流言和战火击倒，却因为这件事无数次恸哭失声。
鼻子又开始发酸了，她咬了咬舌尖，不让自己再哭出来。今天是她的生日，但她打辰时忙到现在，没有任何人祝她生日快乐。凯尔希几天前外出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博士这几天依然率军外出，罗德岛护送的机密情报似乎怎么也送不完。他们把一切暂托阿米娅处理。十四岁的孩子能节度好岛内的一切日常事务就已属不易，又怎么可能想起一个七百多岁老人的生日呢？生日之珍贵就在于它只能一年过一次，短生种当然会重视，他们只有不到百次的机会啊。但是当你过了七百多次生日，这个词不管在自己还是他人眼中还不能贬值到一文不值么？

她想象着博士和凯尔希两个人并肩通过交通舱走下母舰，他们的手有意无意地拉在一起。阳光为猞猁医生白色的毛发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博士摘下面罩，面对天空，爽朗地笑......阳光和罗德岛一样，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中，总是能在他们心中留下希望的温度。
她是孤独的，从卡兹戴尔的深山中到罗德岛母舰的一隅，这孤独从未变过。
她俯卧在桌子上，枕着手臂看着面前的银烛。角度的原因那烛光需要她把眼皮使劲往上抬，银烛染着蓝色的光焰，长长躯体上的花纹其实是一条条标尺，她凝视着最上面的一截，为何它还是没增长？
眼皮里像是装了弹簧，愈是往上抬愈是沉重。
谁记得一切，谁就会感到沉重。
吸血鬼医生瘦弱苍白的躯体俯卧在阴刻花纹投射出的黑色荆棘丛中。细腻和暴戾、柔弱和恐怖、美丽和丑恶形成了并不冲突的对比。在这充斥着病态美的协调画面中，在银烛昏暗的冷光下，沉沉睡去的华法琳开始回忆起她最得意的东西。罗德岛十二点的钟声响起，悠扬而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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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D：80931861 作者：am1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