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华法琳的道德悖论——悖论其二(6)

一股滚烫的液体飞溅到华法琳脸上，似乎比沸水还要灼热。华法琳伸舌一舔，心中了然。是瓦伊凡族的血，自己用血液凝化双翼时不慎用上了瓦伊凡族的血袋，这种血液温度奇高，令自己的双翼成了无人机眼中的攻击目标。不幸中的万幸，由于子弹全朝两侧飞去，她并没有直接中弹。思忖不得太久，只觉身体一沉，摔在山脊反斜面的一片乱草中。虽然如垫的草丛延缓了冲击又将她弹了起来，但她也可清晰感觉到肋骨被挫断，忙躬身自保，身体连续弹起落下直到草坡边缘。就在她心中大叹“侥幸”之时，只觉山下一阵剧烈的爆响，似有撼岳之能。她吃这一个剧震，居然翻身滚下山坡。
“轰！”
“咳咳咳...”
又是一声巨响，华法琳被惊醒过来，只觉浑身散了架一般的痛。恍然间似乎又回到十年前卡兹戴尔的森林，自己被逼跪在黑刺李木十字架前。紧接着她摸到了自己的法杖，浑身一震。这才想起正身处战场之上。
她嗅了嗅鼻子，血腥味好浓好浓，就在咫尺。稍要动弹，却觉肋骨在自己体内发颤，好像一个不属于自己身体的碎片。若是断骨刺进内脏，命就绝对没了。她奋起残烛般的神智，用医疗原石技艺试图接上断骨，但枯尽全力最后只能勉强将其固定在体内的某一处。这才睁开眼，她发现自己居然置身于尸体堆中，外围还在传来一声声轰鸣，说明她并没有昏多久。

这堆尸体是在接战初期留下的，大片血液已经干涸。由于罗德岛为了避让什么东西紧急后撤，这些尸体也被匆匆堆到山崖下用乱石围绕着暂时掩藏。（幸好由于匆忙而只是垒了一个圈，如果用乱石把尸体完全埋起来，华法琳很有可能一头撞在顽石上）这尸体里面有罗德岛干员的，也有整合运动的，后者要多很多——无论是单兵素质还是战术配合，整合运动部队在整片大陆绝对名列倒数。
“轰！”又一声轰鸣，飞来的气浪把面前的石头击得粉碎，华法琳连忙俯在尸体堆中，碎石从她沾着土灰和血液的白发间扫过。她抬起头，直到这时，她才意识到博士口中的“特派干员”和那个被标记为紫红色的“重型单位”都分别指代什么。
几乎被巨力生嵌到石壁里的虎鲸小姐巨剑狂放一扫，周围的乱石纷纷崩裂，她跃到地面，单膝半跪，挂着碎石的发丝间不输血族的红眸带着某种漠视般的态度面对着场地正中的对手。那是一个高逾两米的萨卡兹重剑手，身穿黑色的怪铠，浑身吞吐着暗红色的可怖气浪。在场地之中，有很多似乎被重炮轰击后形成的坑，其中正中央的一个坑最大，呈半圆形放射，似乎被什么力量粗暴地铲飞了地表。
沉默不言的双方良久对视，随后各持巨剑，再度冲锋、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