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华法琳的道德悖论——悖论其一(2)

直到我偶然接触了《明日方舟》这款游戏。在其庞大的设定集中，“道德”这个词在华法琳医生的档案中再度出现，引发了我内心的一场再讨论。
道德是社会的意识，也是个人的意识。对于社会来说，道德是个体在社会活动中的所得；对于个人来说，道德是个人阅历中逐渐积攒的价值观的体现。结合这两点，我们引出一个极为可观的议题：当一个个体的生命能够长达不可胜计，当社会如走马灯般在她眼前变换，当个人的阅历可以写成一部比字典更厚的书，她的道德观念将被时间冲刷成怎样奇伟瑰怪的存在？
干员们说，华法琳医生缺乏道德观念。这或许并不是因为常识的缺失，而来自于生命长河中所深潜的，在每一个长夜中都不曾放松的思索。本文将从华法琳医生个人的角度出发，讲述一个被外人称之“零道德”的长生者在道德上自我辩论、自我挣扎的故事。
注：本文有一定时间跨度，包括从“巴别塔”到“罗德岛”的变迁，博士失忆之前后，所以某些人物描摹会随时间酌情而变。
“刺啦”
日历被撕下一页，犬牙交错的新鲜断面无声控诉着使用者的漫不经心。华法琳医生脱下白大褂，连同累日的疲惫一同扔到衣架上。挂钩没有忠诚地履行职责，白大褂无力地滑了下去，在地板上摊成一坨。但医生的注意力此时并不在这代表职业的神圣衣装上。她弯腰褪下鞋子，血红色的眸子不经意间扫过挂历上的数字。

6.27
吸血鬼瘦削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好像在一瞬间通了电。她趿拉着脱下一半的鞋，略显仓促地绕到床的另一边。
华法琳的宿舍同母舰内任何人的宿舍比起来也看不出什么明显的差别，四壁上素色的墙纸平静地宣告着此地的平凡，书架上满满的书籍中还可隐约得见“血先生”的签名著作，写字台上的各种资料和简易医疗器械码放得整整齐齐，白色的橱柜把一袋袋如同树莓汁般包装的血浆无害地封闭。有着洁白床单的单人床上，一个绘着红十字的枕头静静地眠在那里。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对常人来说不能说好闻，却也并不古怪。被丝绳束起的遮光帘后，夕阳暖融融的橙黄色光芒正一点点收敛，正在变黑的天空中已经显现出月亮迫不及待的面容。
在把橱柜里的血浆翻出来前，无论从哪个角度都无法认定这里是一位萨卡兹血族的巢穴。华法林苍白的手指轻轻抚上了束着遮光帘的丝绳，带着某种虔诚的意境，丝绳松脱了，像是一只银色小蛇落在木红色地板的某一处。暗红色的遮光帘像是魔鬼的蝠翼，迅速伸展躯体将窗外的光线尽数赶出小小的房间。吸血鬼医生浑身颤抖了一下，缓缓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