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莲隐旧事(5)

我逃无可逃，眼睛早哭肿了，小五也终非可托，他却又来做什么。
小莲，我溜出去，求了个菩萨，你看。
一枚碧绿的菩萨像，系在红绳上。夕阳一束缥缈璀璨的金光照在上面，泛出水的波光。只是斜晖连绵移去，竹叶下小小的菩萨像又如凝固了一般。
小莲，我娘说，人要是戴上菩萨像，就会逢凶化吉。小莲，这样你就不用怕了。
他把坠子给我带在脖颈上。
张小五。
嗯？
我靠在他胸前，他轻轻软软地用手臂环过了我。

地面上笼着轻淡的薄光，竹叶和松树的影子犹如水中横斜的水草。而我是一只岸上的鱼。
小五说，岸上的鱼，越摆动，死得越快些。
再被武大喊下楼热酒的时候，武二的眼睛如同两道尖利的芒刺望向我。
大嫂生得好颜色。
可不是。武大得意地发出粗哑污浊的嗓音。吊死鬼吊坏了喉咙一般，勒得又尖又细，但底色又是粗哑的。
三月桃花开的时候，一树一树的艳粉霞光。迎儿扶着我从轿上走下来。我穿着大红的嫁衣，血一般鲜红的盖头幛着眼。未知的鲜红把后半生已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