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上）(4)

他们两个，本该是多么好的爸爸。他们两个，其实心底又是多么多么的，渴望能怀抱自己的骨血。可是这样的他们，却是永远也不敢，永远也不能。
Dean轻声和Sam说了什么，起身将手里已经睡熟的孩子放在空着的最后一张小床上。Sam站起来示意Jody可以去坐，自己则随便坐去了旁边靠墙的半截小衣柜顶上。
Jody轻声问身边的Dean，“我们要不换个房间？”
Dean大咧咧摇头，“没事，不会吵醒他们的。我给他们每个奶瓶里都加了一勺泰诺。”
“你什么？”
Dean满脸的理所当然，“不用担心。偶尔一次没什么副作用。Sammy还没断奶的时候，每次我困极了他又闹我就给他奶瓶里加泰诺，你看他不是好好的!”
Jody和Dean背后的Sam一起翻了个白眼。
“你说这几个婴儿，并不是婴儿？为什么不是？哪个不是？”
“都是，也都不是。”
坐在柜子上的Sam微微皱眉绞着双腿。“他们现在是，但是原来不是。他们都被施了还童术。”
“你是说，Carro她用巫术，把大人还童成婴儿，然后再卖给那些渴望收养孩子的家庭？”
“我和Sam本来也是这么以为的。因为曾经有一个爱吃孩子肉的女巫，把我变回到了十四岁。”Dean一摊手，“大概是因为十四岁肉量够多也够鲜嫩？但是他们不一样。我当初被施展的是返童术，我依然保留了自己所有的记忆。可是他们，他们真的是，倒退成了婴儿。”

“有什么不同吗？”Jody还是不太明白，“Sam找不出解除咒语的办法？还是担心解除咒语后，他们的记忆不能复原？”
“问题是，他们不见得愿意，被我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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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他们愿意不愿意！”Dean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又勉强压了下去。“你不能说，我六十岁了做不动爱了，或者我得了癌症活不过一个月了，就去找个女巫，把自己变小重新来活一遍？于是他们就可以长生不老，永世为人？这和十字路口出卖灵魂的交易，有什么不同？”
“Dean……”
Sam似乎想说什么，但是看Dean火冒三丈的样子，他只抿了嘴，往墙上一靠，皱眉看着他。
这回轮到Dean望天一个白眼。每次Sam这种表情，那就是铁了心的要固执己见。他这种的不说话，比他肯说话的时候还难缠。
“Jody？”
Jody对Dean做了个“你闭嘴”的口型，走过去Sam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腿。
“嗨，Sam。”
Sam给了她一个微笑。
Jody只问了他一句：“为什么？”
“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因为他们已经付出了代价。”
Jody转头警告地瞪了Dean一眼，让他不要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