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二日（上）(3)

栅栏里的院子中，丢着两辆孩子的玩具三轮车，旁边的小滑梯，沙盘，秋千，小小的玩具房……不大的院子，每一个角落，却都为孩子们安排得细意周到。而中间这一栋灰蓝色的两层小楼，也是一种安宁可人的感觉。
Jody微微皱眉，想，这是一个她会愿意将自己的孩子，白天送来的地方。
屋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修长的人影，在门里暗处，轻轻向她招手。Jody快步过去，从Sam胳膊下侧身进了门，Sam随即又将房门从背后关闭。
屋内很暗。没有开灯，窗帘紧闭。Jody眼睛一下子适应不过来，只能隐约看见客厅地板中央趴着一个人形。但是她整个人已经本能地绷紧，因为满屋扑鼻而来的那种腥气。浓烈的，血腥气。
Jody的手，本能地按上了腰间的手枪，微微握紧，又再松开。
“她？女巫？”Jody打量着客厅地板上的尸体。
Sam点头，“Carro Doris, 三十九岁。房主。”
“你们？”
Jody有些不可置信。地上的女尸，衣衫破碎，血流满地。胸腹之间，十七八处刀伤，刀刀透体。Sam和Dean，下手从来不会这么凌乱，更不会如此嗜血狂暴，除非……
Sam微微摇了摇头。“我们上楼去说？”

不等Jody回答，他自己先转身，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去了。人到楼梯尽头，他才扶住楼梯扶手，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回头来，微笑。等Jody跟到近处，他已经又恢复成了那个礼貌体贴的孩子，走去楼上走廊尽头，替Jody推开了主卧室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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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一片安宁。沿墙一圈五张婴儿床里，四个宝宝正在沉睡。房间的中央摆了两张摇椅，Dean坐在其中一张上摇啊摇，怀里抱着一个正在吃奶瓶的娃娃。看见他们进来，Dean食指放在唇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Jody点了点头，轻手轻脚走去床边一个个查看那四个婴儿。宝宝们看上去有的才三四个月大，有的应该已经满了一岁，但每一个都胖乎乎的，无忧无虑，睡得香甜。Sam去坐在了Dean的身边，侧身靠了过去，歪头看Dean怀里的宝宝。
在他们的身后，Jody转过身来，爱怜地看着这两个在她心里，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
他们体格高大，他们身材魁梧。他们是饱经过风霜的男人，他们是拯救过世界的英雄。但是这样站在他们身后，看着这两个人，长发短发，几乎头碰着头，一起低头微笑看着Dean手里抱着的那个孩子，两人唇边微笑中，带的那一种温柔和温暖，让Jody心里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