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司(8)

“我说，我喜欢谢家的小少爷。我第一次去谢家的时候就看见他了，他当时夸我的唐明皇演的很好。”
“可那只是一句客套的夸奖啊......况且......你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啊？”
“这不重要。”沈葭拢了拢耳发，抬头看着朦胧的月色，脸上少有的带了属于少女的娇羞：“他和那些人不一样，他很博学，他和我探讨洪昇的戏本子，还把国外的戏剧讲给我听。。。。。。”
“安安，我想我喜欢他这就够了，他喜不喜欢我，这无关紧要。”
“可是葭葭，你......你还记得当初的柳如烟吗？”
“记得，但那是她命不好。”提到柳如烟，沈葭的眼神里似乎泛起一些涟漪，但又很快归于平静，继而递给郑安安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比的坚定：“我喜欢他，我要和他在一起。”
“我的傻葭葭，别做白日梦了，你和他......不可能的”郑安安试图安抚她，同样也在内心安抚着自己。
“且不论他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但看我们的身份，谢家的门第，你就不可能和少爷在一起。我们只是唱戏的，在他们看来是下九流，我们只有安安分分走好自己的艺术道路，把戏唱好，别人才能尊敬你。”

“郑安安，我发现你这个人，要清高时是真清高，要世俗时也是真世俗。”沈葭听了她的话冷笑了一声，慢慢松开了她的手，退后一步站在路灯下瞧她：
“我都没有瞧不起自己，你到先瞧不起我来了。”
“葭葭，我不是，你听我说......”
“郑安安，谢家小少爷不是你说的那样的人，他很有礼貌，并没有觉得因为我是个唱戏的就有什么，他还和我说，从事我们这种职业的人在外国是很受尊敬的，他还和我讲梅兰芳先生的表演体系......”
“倒是你，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十年来，原来这是我第一次了解你。”
“不，不是的，葭葭你听我说......”郑安安想去抓她的手，却被她躲开，她用手绞着裙角，像第一次与她相见时一样局促不安：
“我只是劝你不要走柳如烟的老路，并没有要自轻自贱的意思。葭葭，我知道你真心爱着她，可未必你真心爱的人也会满心满意地来爱你啊......”
“我不管，我现在马上就要三十多了，就要成为别人眼里的老姑娘了。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这辈子嫁给昆曲，孤独终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