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芝

“妈，您怎么能这样对她呢？不是说好了不要为难她么。孩儿爱她。”焦卿委屈地看着妈妈。
“孩子呀，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想当初，我跟你爸爸……”
“又是那一套，您都说了多少遍了：您跟我爸怀我大哥的时候您俩才二十不到。我跟兰芝心里有数，您在这儿干着急，它也没用啊！”
“可怜你大哥死得早哟！刚生下来就没了。后来怎么也怀不上，我跟你爸又是烧香磕头，又是求医问药的，好容易这才有了你，谁知道你爸又没了。咳，剩下我一个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不容易哟！你说说你可好，有了媳妇忘了娘！咳咳……”焦氏用拐杖敲敲青色的地板砖，激动地咳嗽起来。
“妈！您说您想那么多干嘛！没人忘了您……”焦卿摇摇妈妈的胳膊，哄道。
“孩子呀，”焦氏从梨木椅子上站起来，看了看焦卿的脸，“咳，不容易呀……你是咱家第二个孩儿，现在也是唯一一个了，你要相信，娘这是为你好！”
“妈！”焦卿急着辩解，把脸涨得通红。
“不要还嘴！在咱家，你还没有还嘴的权利！”看着儿子被吓着了的样子，焦氏的语气马上又缓和了下来，“我也不容易，但这人吧，有时候就得狠点儿……儿呀，你看你跟兰芝这都两三年了，别说给我抱孙子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要说是干活勤快也算，成天价好吃懒做的。你看看你这衣服脏的，也不知道给你拾掇拾掇，真是的……”老太太摸摸儿子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