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留之空 / 09(7)

“可是这样，永远不会有人能理解你。”
“我不期待别人理解。”
“请扪心自问再说一遍？”
娜狄娅没有回应这个质疑。
但恍惚间，她的双手不自觉地抬起，似乎是因为梦境之中的寒冷而想要相互环抱起来。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法忍耐这份寒冷了。
“算了，不跟你叨这个话题了。你也该发现，你的肢体控制一直处于失控边缘，和你的意识不相像、从未有好转的迹象。”
希尔菲德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语调也比之前的质疑更加了继续低沉。
而这段陈述则让娜狄娅意识到，在梦境中，自己的手脚并不像现实中那样难以控制。
作为医学生，她可以以这个作为结果、推断出数个可能的原因。
万变不离其中的，则是每一个原因都与她的大脑有关。
“你是想说我的大脑已经受损了吧。”

她觉得自己应该作最坏的打算，可与她相对的工程心智却立马否定了她的观点。
“别那么悲观，情况比你想象的好得多……至少在我看来不过是过多的数据堵塞了神经递质的传递。”
“不，这听起来已经够严重的了。还有，你想怎样解释‘数据堵塞神经递质’这个我闻所未闻的理论？说到底你又是怎么找上门来的，这不是我的梦吗？！”
娜狄娅说着激动地朝面前踏出了一步，没想到地面却发出了靴子踩在雪地上的吱嘎声。
少女警觉地盯着自己脚上的雪地靴沉默了好一阵子。雪地靴给她带来的些许温暖，以及踩踏在雪地上那种由软而硬的触感，让她觉得这根本不像是一场梦。
“像真的一样，不是吗？”希尔菲德不失时机地轻声述说着：“这确实不只是一场梦。”
少女恍然大悟：“这就是……数据？”
“没错，这就是你在我的核心里遇见到的、名叫安娜斯塔西娅的人形最后的心智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