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瘟神（一）(4)

但是今天小艾显然没有打算给他爽一把的机会，拖着陈铁直接向电梯走去。陈铁记得大一的时候商场二楼都还是女装，但显然现在已经没人会为了买衣服出门了。《奇迹暖暖》都出VR版了，很多女性每晚的主要娱乐就是在家给自己试各种服饰、美妆。但其实她们也不太会买太多衣服，至少不会买太多实物。现在商场的二楼主要以餐馆、咖啡馆、酒吧、桌游吧、密室逃脱为主，每天下班后到半夜两点之间这一层都会格外热闹。
陈铁找了个西北菜馆子，两个人在一个靠近吧台的桌边坐下。小艾用自己的智慧终端碰了碰桌角的近场通讯（Near Field Communication, NFC）标志，一份菜单出现在她的终端屏幕上。小艾开始低着头研究菜单，大盘鸡、烤羊排、羊肉串、拉条子、蔬菜拼盘、大乌苏在她的指下被依次点亮。杨柳腰和大胃王为什么可以用来形容同一个女人？陈铁嘿嘿地笑了，觉得质量守恒定律确实并不是总是成立的。
不远处的大屏幕里播放着本地的新闻，一条“江城发现未知原因的肺炎”的消息吸引了陈铁的注意力。餐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在听电视里本地的疾控中心（Centers for Disease Control, CDC）工作人员讲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江城人民对于各种传染病非常敏感。自2019年的新冠肺炎之后，CDC的地位有了明显的提高。原本的CDC仅仅是一个事业单位，为政府提供服务和参考，甚至没有直接对外发布信息的权力。现在任何传染病科室的医生都可以直接向CDC提交异常报告，中间不许有任何人的干预。一旦确认疫情发生CDC会立即介入当地医疗系统的管理，并要求当地政府配合工作。如果有必要，CDC可以直接对社会发布重要信息，向政府各部门寻求帮助。

电视里的CDC官员显得有点紧张，显然他还不适应在对着摄影机讲话。他清了清喉咙，语速很慢地说到：“目前仅出现了6个较特殊的病例，患者病情比较严重且症状相似，包括发烧、咳嗽、肺部出现炎症等。由于这些病例都是近三天内被发现的，我们暂时还不清楚这种病毒性肺炎由何种病毒引起。病例分布在四个城区，这意味着可能存在不止一个感染源。目前病例数较少，我们暂时无法判断是否存在人与人之间的传染。CDC已经在开展相关的工作，疾病相关的信息、我们所采取的措施、事件最新的进展都会在官网上第一时间发布，欢迎大家查阅。请大家在这段时间内注意个人卫生，保持心情愉悦，不要听信谣言，不要大量囤积医疗物资。非常感谢！”
随着新闻画面的切换，餐馆里一下子又变得人声嘈杂起来。大家多少都有点慌张，因为病例分布在几个城区，这说明感染源不唯一、存在人传人现象很可能有一个成立。不过类似的信息2020年之后也有过两次，后来都证明是一场虚惊。其实陈铁面对疫情还是很乐观的，考虑到江城有将近40所三甲医院和全国最好的生物安全实验室，还有抗击2019新冠肺炎的宝贵经验，这座城市被笑称为“病毒的阿富汗”和“肺炎的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