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上的锅巴(5)

大炮火了，腾地跳起来，一脚踹在了锅巴的身上，锅巴就像一只断线的风筝软绵绵的摔在地上。锅巴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而扭曲，捂着胳膊，额头上满是大汗，脸上的血管涨的快要爆开，嘴里却还在不停地骂着：
“我草你妈。”
“我草你妈。”
“我草你妈！”
…….
大炮一下下踹着，越来越用力。锅巴竟好像忘记了疼痛和胆怯，仍然咬着牙关，狠狠地骂。
“别打了，别打了，胳膊好像断了。”周围的女生害怕真出了什么事，连忙上来拉住大炮。大炮看见锅巴的手臂似乎真的软了下来，也慌了神。
锅巴被送到了医院，诊断结果是手臂骨折。
“我真没想到他骨头那么脆，一下就断了，我要是知道我肯定就不动他了，我真不知道啊。”大炮看见人就费尽力气解释，可还是没能减轻学校的处分。
那之后，锅巴再也没有上过学。
后来我又看见了他一次，当时我正要去书店买一本《瓦尔登湖》，在路上却意外地看见了他。此时的锅巴两眼无神，呆呆地看向前方。
“胳膊，好了？”
“恩…”
锅巴跟着我去了书店。
“帮我买本书好吗？”

“如果我能买得起的话。”
锅巴拿了三本杂志，将它们抱在怀里。
“就这些？”
“嗯。”
一本六块钱，我总共花了十八。这点钱够吃六个掉渣饼裹肠了。
“还来上学吗？”
“不了，我在亲戚开的工厂里上班。”
我们互相留了手机号码，然后道别了。
有一天晚上我失眠，坐起来看看月亮，特别的圆和亮，只是有一大片环形山的影子若隐若现。我突然想起有段日子没见过锅巴了，虽然我和他之间并没什么友情可言，却突然还是想给他打个电话。
“喂，这么晚了，谁呀。”
我并没有回答锅巴的问题，只是说：“你看看月亮，上面有房子啊。”
在电话那头的他突然楞了一下，随即又笑了出来：“你怎么还记得这事呢，我现在很忙，早就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