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尚未获得不再老去的资格(8)

一串机枪子弹钻进我们面前的土里，扬起一大片尘埃，我一个踉跄扑在地上，张默则拼命的拽起我继续跑。尘埃未落，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口令！”
张默连稍微停顿一下都没有，继续拽着已经快要成了一摊烂泥的我一个劲的往前冲：“QTMD口令！UTF！刚撤下来！——还TMD有人没有？！这儿是医院还是停尸间？！”
“口令！”
“我QNZZ！！有问口令的时间就不能救救人吗？！或者TMD端着机枪打回去！那都更有意义——至少比把枪口对着友军强！！”
我用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所能喊出的最大声音吼道：“能天使！我知道你在——开门，救人！”
这耗尽了我最后的一丝体力，我倒下，晕厥。
……
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躺在床上了，雪白的天花板竭尽全力想要晃瞎我的眼睛，刺眼的被单也是如此。我诧异的不是满墙满地的武器弹药，而是外面连空气都已经快被浸成红的了，这里是怎么保持住一抹令人惊异的白的。
“……Boss?”
我就很费力的转移视线，能天使那连五级防弹衣都无法完全掩盖住娇好的身材映入我的眼帘，这和她脸上那欠收拾的笑容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管那是否是出于善意，在我的眼里那就是满满的嘲讽。

我不是很费力的坐了起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之后再把我拖进来？那样不更省事吗——张默呢？”
“那样的话就太占地方啦——他在帮忙修筑工事。”
我起身，她不阻止，继续笑着。我突然觉得她笑得很好看，像贫瘠的土地上唯一的小绿芽，没有嘲讽、奚落与幸灾乐祸，只是迎风舒展。
“怎么的，一起去？”我试探。
她很痛快的站起身：“行啊，leader。反正也出不去了，临死前轰轰烈烈的和你再干上一票，我也算是死而无憾了吧。”
于是我也笑，她则笑得更灿烂了——绿芽似乎正在努力的向上蓬勃生长。
我下地，活动了一下四肢，没什么问题，老天保佑，我肩尚能担，腿也没瘸。于是我拎起步枪，挑拣了一把B-5型泵动式霰弹枪，带上两个基数的弹药和十二枚手榴弹，进攻防御各半。能天使拿着她的Victor，胸前挂着几枚震撼弹和大约一个基数的榴弹，腰间别着一具榴弹发射器。
我们走出房间。
“阿能，你不拿手榴弹？”
“用不着——我有这个。”她拍了拍榴弹发射器，又指了指胸前的榴弹，“再说了，不是还有你和张sir吗？”
“嘿，那边那对鸳鸯！”张默隔着老远就开始喊，“您二位能不能过来帮个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