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漫天絮（一百七十四）

安心走进客厅拿起话筒，话筒里传来安祺醉醺醺的声音。安祺：“姐，我今晚上可能不回去了，你别等我了。”安心：“安祺？——你告诉妈没有？”安祺：“什么？告诉……哦，我忘了，我现在住妈那边。”话筒里传来一男子声音：“安祺，别打电话，快喝酒。”“——你等会，我正跟……我姐……说话呢，你躲一边去！——姐，没别的事，我再……打给妈。”安心：“安祺，你在哪呢？你和什么人在一起？——安祺？”安祺：“跟……几个朋友。姐，我……挂了。”安心：“等等，安祺，告诉我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安祺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声音，还有音乐声，安心满脸担心。安祺：“我在明月……酒吧……”电话里沉寂了。安心：“喂？安祺，喂？”拿着话筒愣了会儿，伸手拨号，拨了几下，又停住，想了想，放下电话，走向卧室。 明月酒吧大堂。在大堂一角的北墙下，一张桌旁林知凡持一杯酒，边饮边漫无目的地打量大堂，客人比平日多，有七八成，还有不少女客，各处桌上有下酒的牛肉干、开心果，客人层次不低。
斜对着大门的林知凡目光掠过门口时停住了，他看见安心走了进来，但他无动于衷，他多次在幻觉中看见安心，安心出现在所有地方。林知凡目光越过安心巡视着大堂。过了会儿，林知凡再把目光移到门口附近，安心仍在，并且已经走进来，正迟疑地四下打量。林知凡使劲闭了下眼，睁开，安心仍在。愣了一会儿，林知凡站起身，向安心走去，安心已在那些座位之间边走边寻找辨认。一中年男子走来拍拍林知凡肩。男子：“老林，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忙什么呢？”林知凡停下来与之寒暄，眼睛始终盯着远处的安心。林知凡：“老谢，怎么是你？你不是去南方了吗？什么时候回的北京？”老谢：“刚回来。——不成，咱北京人还是在北京最舒服。怎么着，一起喝两杯？”林知凡：“改天，今天我有事。改天我请你。”老谢：“那好，你忙你的，改天再聊。”林知凡回头与谢握手告别，一回头，安心已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