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猪男爵(7)

男爵的咆哮与诅咒结束后，他把几乎死去的妇人推倒在黑漆漆的泥土中，并且带回了那封印恐怖之物的头盔，指挥着那些陷入沉默恐慌中的士兵，将整个村庄的村民与牲畜以及一切活物屠杀殆尽，最后烧光了所有的财产与粮食。除了飘散飞舞的哭泣冤魂，男爵什么也没有夺走，布雷特文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尽管男爵仍然再也不摘下那硕大的头盔，他的秘密也已经暗地中传遍了萨里昂王国的阴暗巷道。国王与贵族们认为那些只不过是诋毁男爵的谣言，但在场的所有士兵都知道，他们敬爱的男爵绝对不是一个人类。
他是一个从地狱深处爬行而来的，丧心病狂嗜杀成性的，恐怖的猪男爵。”
帕比夏喝干了他杯子里的最后一口麦芽酒，而这个故事也迎来了它可怕的结局，酒馆中的烛光一闪一闪被无形之风吹动，就仿佛那些布雷特文飘来的冤魂试图向我哭诉。

“这确实是一个好故事帕比夏，今天的酒算在我的名字上。希望下一次你也会有一样的惊喜给我。”我撑着抖动的木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它们终于长叹一口气。
“先生，我就知道您会喜欢的，希望这故事给了您启发——毕竟它只不过是个传说故事而已。”帕比夏也迅速跳了起来，他皱皱巴巴的外套里升起一股看得见的臭气。
我摆摆手踢开散落的酒杯，走出了酒馆的大门，街上空荡荡的，只有黑夜与冷风环绕着我。
我当然知道那是不是一个传说故事，关于猪头男爵永不停歇的愤怒与疯狂。事实上，我还知道一些就连消息灵通的奴隶贩子都不会知道的信息。
那是在几天前，在默布雷堡的城外森林中被俘虏的老强盗，作为自由的代价，他和我说了一个故事。
关于他年轻时所隶属的那伙亡命之徒在原野捡到的奇丑无比的孩子，脸部畸形得像猪一般的可怜儿，被母亲狠心抛弃的怪胎。强盗们抚养他长大，教会了他如何做一个冷酷无情的人，并要如何成为一个果断的领袖，最终让这孩子成为了萨里昂王国军队的一员，从此只在这老强盗的回忆中出现。

虚弱的老强盗最后告诉我，在他从秃鹰的利爪中夺过这孩子的时候，他抬头看到，布雷特文的炊烟从前方飘荡，一直连接到了南方那沉默的压抑天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