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猪男爵(6)

握着匕首的侍卫停顿了一秒，随即将匕首按在少年的脖颈上，妇人直起身体高喊着扑了过去，被身后的近卫一脚踢折了腿骨趴倒在了少年的面前，在妇人抬起头的一刹，一抹红黑色的炙热鲜血伴随临死前的漏风似的喊叫“噗嗤”一下喷洒在她红肿的双眼中。
老妇人嘶哑地嚎叫着，她捂着脸趴在泥泞与血污之中流淌浑浊的泪。她曾经的邻居与朋友都屏住呼吸拼命压低身体，以免自己也有着如此的下场。
男爵背后的新兵们窃窃私语，他们竭力想遮掩自己震惊与厌恶的神情；他们摇着头在胸前划着十字，希望上帝宽恕这片燃烧大地的罪行。
可男爵毫不渴求众神的宽恕，他突然如发疯一般，他迈着野兽的步伐冲到妇人的眼前，丧心病狂地抓住了妇人的肩膀并面对着那张生不如死的苍老的脸。
“骗子！你这绝望的魔鬼！这是你应得的下场！你怎能装出一副母亲的模样！你这猪狗不如的畜生！啊！看看我的样子！你看看我的样子！你想起来了吗！还想继续装下去吗？带着你的虚伪下地狱吧！”

那是火光中升起的黑烟把朝阳的光辉遮蔽的瞬间，现实的轮廓被高温灼烤得犹如撒旦的梦境；牲畜们在惊叫着，骑士们的战马焦急地踏着步；而男爵——他扯下了自己发臭的巨盔，露出了其中那疯狂可怖的真容。
那是一颗硕大的，丑陋的猪的头颅，就架在昔日高贵男爵庄严的盔甲上，头顶没有毛发，遍布黑色皮肤，粗长鼻吻下有一张闭不起来的大嘴，唾液与酸液愤怒地在其中甩来甩去。并非相似，并非夸张，那就是一颗猪的脑袋。
猪脑袋的男爵愤怒地摇晃妇人瘦弱的肩膀，而妇人脸上的悲痛与绝望逐渐化为了最极端的惊恐。她先是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词语，随后又继续呜咽着，到最后完全是疯狂的尖叫声。
“不...猪的脑袋...是猪的脑袋！...唔啊...啊啊啊...放过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