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猪男爵(3)

“一个故事？”对命运女神发誓，我那难以抑制的怪诞兴趣再一次被释放，它逐渐让我的心奇痒难忍，致使我放弃了渴求杀戮的欲望。将出鞘的骑士长剑重新归回腰间，我满心期待地看着眼前那个又丑又脏的帕比夏。
我不得不再次强调。人们常说高贵的铎纳法郎公爵是一个荒唐的人，因为他对那些引人入胜的故事与传说有着偏执的热爱，甚至不惜为了听故事而放过侵略帝国的敌军部队或掠夺商队的不法之徒。
除了实在是夸张了一些，我本人并不反对这一说法。每当雅诺斯要塞的地牢塞满了人，必须要将罪犯们的一部分处决的时候，我都会仁慈地递出一个救赎的机会——为我讲述一个生动有趣的故事，以此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这并不算是什么荒唐的爱好。想想瓦隆布雷的艾丁伯爵——他会奸淫下属村庄的每一个成年女孩而又摆出理所当然的态度，而我绝不会做这种有辱名誉的龌龊事。之所以会被戏称为荒唐爵士，也只是因为相比艾丁，我的爱好更加小众而已。

我面前的老帕比夏,他自然也知道这点，那双煤渣一样贼溜溜的眼球急速地抖动，砸吧着唾沫的嘴唇拼命将各种各样残破的句子缝合在一起，并组成了一个让我一生无法忘记的故事：
“先生，您应该听说过默布雷堡的奥登男爵，他常年带着一顶硕大的覆面头盔。
铁制的、笨重的、生锈的黑色大头盔，是真的一直都戴在头上，哪怕是睡觉的时候也不摘下。而在宴会上，男爵会稍稍开启头盔的缝隙，把食物塞进去，然后在里面‘呼哧呼哧’吞掉它们。
男爵的士兵们都在私底下纷纷猜测男爵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有人说男爵丑的离谱，他要在头上遮点什么才可以不被小姐们扇巴掌；而另一部分人则坚信男爵拥有一张帅的离谱的特大号帅脸，所有见到他真容的女子都会被深深迷住。
但男爵本人从来都不会说起这个大头盔，甚至...他几乎从来不说什么。他做的最多的事就是看着圆塔下的河流发呆，以及点头示意士兵吊死那些反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