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8)

我的手抓住了一些泥土，却没有敢要抛出去的勇气。
待这些都一一结束之后，可怜的哑巴还没有闭上眼睛，他的眼神越来越空洞了。鲜血仿佛汇成了一天河流。
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恶魔把刀子递给了我，他提出最后一刀应该由我来进行。
他的言语仿佛使我置身于冰窖中，我不停地颤抖着，我发现我的裤子又温热起来了。
看到我不为所动，恶魔开始咆哮起来，他提示我家中还有唯一的奶奶。
我站了起来，闭上眼睛。
在恶魔的起哄中，我不敢睁开眼睛，我的步履蹒跚是从这时候开始形成的。
我只能在想象中模拟他的表情了。
我想他一定是张大了嘴巴，他的眼神从空洞转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转变成了绝望。
刀尖插入到他的心脏时，我感到我是插在自己的心脏上了。
哑巴死了。
天空中像是多了两颗星星，这两颗星星姗姗来迟。
它们离得很近，就像是在拥抱彼此。

它们在河面上呈现出闪耀的姿态。
尾声
那哑巴转过头来了，我投掷过去的石子获得了他的回应，所以我感到非常愉悦。
他傻傻地冲我笑着，我逗趣地看着他的笑容，接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崭新的纸条。
“我是同性恋。“
接着他步履蹒跚地走去了，只留下了背影。
我看到他走着走着，开始奔跑起来，街上的行人谁望向他，都不知道他要跑去何方，他只是发疯似的跑。
最后，他的背影也从我的视线里远去了。
我从此再也没有见过哑巴。
在许多年以后的今天，我在电脑上敲下这一段文字时，我感到那些画面仿佛就发生在昨日。我为我年少时的无礼而羞愧时，也了解了那样一个悲惨的故事。所以我隐约地感觉到，哑巴去向的地方，一定是有着一条宽广河流的地方，近旁有着油菜花田与向日葵，当然少不了一艘船。
我这样想着的时候，余晖透过我的窗户，来到了桌旁。我向窗户走去，不远处的河流上飘过一片花瓣，我想，那一定是两个哑巴的羞涩故地重游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