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6)

“我们逃离这里吧，我们的爱情不会在这里发芽的。“
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明朗，尽管我压低了声音，但我还是隐约感觉到附近有人在偷偷地听着，也许他们的嘴角还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一想到这里我就浑身冰凉起来。
我们的目光搜寻到了一艘小船，船上站立着一位老人，白发侵占了他的头颅，所以我们仿佛是在春天看冬雪。
他向我们招手，仿佛知道我们的逃离计划那般示意我们上船。直到许多年以后，我回想起他脸上和蔼的笑容时，那笑容仿佛让我身处冰窟，浑身发抖起来，他的头发就像真正的积雪一样，即便我与他保持两米的距离，也足以让我感到冰凉无比。
我们上了贼船。
船在行驶时整个寂静的夜晚变得渐渐生动起来，我们看着水面的波纹无休止地绘出同样的纹路，那时我感到我们的未来已经近在咫尺了，于是我向哑巴预示了我们的未来
尽管那未来虚无缥缈，并且只是夸夸其谈。
但他仍然仔细地听着，就像我小时候听奶奶讲睡前故事一般地凝神细听。

“我们会去到一个能够包容我们的地方，就像这艘船。“
我指了指船的板子，他们坚固且牢实，于是我错误地以为我们的未来也会坚固无比。
“我们可以开始工作，住在一间小屋。“
我用手跟他比划出屋子的样式，他点了点头，并且幸福地笑了。我发誓那是我见过最动人的微笑。
“有积蓄了，我们就买一艘船，就像这样的船。“
我再次指了指牢实的板子，随后继续说：
“我们就可以去周游世界啦！“
我咯咯地笑了，我看到他也想咯咯大笑，可他只能无声地笑。由于我们面对着面，所以我蓦然感到我是在照镜子一般滑稽。
在那个时刻，传来了不详的声音，我们共同听到了一种乐器，它发出令我们感到胆寒的声音。同样，这乐器由上次那个人所扮演，他还带上了三个小的乐器。
他们准备在寂静的夜开启一场疯狂的演奏。
船朝他们开了过去。
那瞬间，我感到裤子湿润了，我摸了摸哑巴的裤子，果然也湿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