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疾(14)

我看着这个情景，心想，这本来应该是我准备念给何曼的台词，被她自己给说了，诶，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们想说同一句情话，你却对另一个男人叙述。咦？何曼怎么知道苟经理的名字，我都不知道，毕叶，毕叶，苟毕叶？哈哈哈哈哈…我笑出了声。
苟经理见我此态，直接哭出了声，向何曼诉起衷肠。
何曼听完我今早出门的经历，过来摸了摸我的头，一脸悲悯，说：
“你也太惨了，屁股还没好，头也坏了，真成神经病了，哎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
我吃了刚才的醋，决定将计就计，一脸认真说：“一定不得2。”
“我是谁？”
“我是我，是这个星球上芸芸众生，是蝼蚁，是蘑菇。”
“我没问你是谁，我说我是谁，我！我何曼是谁？”何曼有些急了
“你是何曼啊，你自己都说了你是何曼，你还问我，你是不是傻”
何曼哭了，跑出了病房，我为自己的表演鼓掌，老康看我鼓掌的样子，特别心疼，走过来，删了我一巴掌，哭着说，你他妈醒醒，你好好说话！

老康不知道我今天出门撞了个脑震荡，一巴掌让我头昏脑胀，天旋地转中，老康的脸在我眼里好像被放在了万花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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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两点一线，我往返于脑部医院和肛肠医院之间，接受各种仪器药物治疗，苟经理日日夜夜陪着我，像我的孩子，何曼也每天照顾我，无微不至，哀愁映在她的脸上，对我像是照料着一个将死之人，我却以此自荣，每天嘿嘿傻笑。老康每天在我耳边诉说我们曾经的年少往事，希望我的精神能健康如初，有时候一人饰多角，在我面前做起表演，老康虎背熊腰的样子让我泪流满面，那段最痛苦的时光竟然有几分幸福感动。
在获得即将出院的消息后，我站在窗前，伫立良久，对于针头，费用，刀，我早已麻木，身处医院这样的地方就是能给你对生命最通透的理解，生命至上，万般皆下品。窗前，黄昏如血的夕阳洒在我身上，颜色特别浓艳，像下了班妖娆的何曼。楼下的一款跑车里，我看到了副驾驶花枝招展的何曼，何曼手拿一款名字更长的iphone xs max 和驾驶座上穿着老年polo衫的杨主任开心合影，杨主任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何曼打开盒子，我看到了何曼因惊讶而张大的嘴巴，原来是一枚戒指，杨主任小心翼翼的将戒指戴在了何曼的无名指上，动作迟缓而深情，何曼趁机主动上前亲了杨主任那张满面皱纹，秋风萧瑟的脸，杨主任不甘示弱，抱起何曼，两人的嘴开始纠缠在一起，钻石的闪光为车内情景蒙上了厚厚的马赛克。我转头看到了身旁站着的苟经理，苟经理的墨镜后的两行热泪切割了他的面庞，老康在我们的后面一同看到了那处风景，以沉默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