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之原》序(5)

礼人一听，笑容便收敛了……镇压妖怪？！这种事，怎么能交给他一个连纸质式神都没法做出来的天文生呢？他可不管这行啊！礼人一听便急了，他觉得寮头是在开他玩笑呢，另一方面又有那么点儿生气，这种玩笑对一个努力了好些年却制不出式神的人来说，可不是什么能让人发笑的言语。
但寮头的样子……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这种事，您要交于我？我连自己的式神都没有，到底要怎么——”
寮头开口打断了礼人：“不要太过于依赖他人，要用自己的力量解决，依靠双眼去确认，用心去感受。”
“就算你这么说……”
礼人完全不明白寮头的用意，谁知，还没等礼人开口问呢，寮头就起身要走，背过身的他丝毫不给礼人留下开口的机会：“行囊我已经命人收拾完备了，明天你就向南出发。一直以来你都生活在寮里，这回就好好出去见见世面。”他说着，一边拉开了门，迈步出去了，人虽然老了，但身体倒是硬朗，一点儿看不出笨重。
“可…啊，别走！”礼人连忙跟着站起，想追上去问个明白，谁知迎接他的，就只是门又被拉上的声音，他差点与之撞个满怀，于是只能放弃去追了。

“真是的，一点机会都不给我……”礼人气恼着，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看来…寮头是铁了心想让这个虽然饱有一肚知识，但却什么都无法实际使出来的底层天文生去镇压妖怪了。而且，镇压妖怪这回事……指不定还有生命危险，正因如此以前吵着闹着要去，才总被类似的理由拦了下来。说实话，让现在的礼人去这么做，虽然是很有趣，符合礼人的性子，但终归力不从心啊……这么多年了，他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而且他也想不通啊，一直以来都如此疼惜年幼孩子的寮头，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落在最备受疼爱的礼人头上呢？不明白。
“啊，不过给我施展的机会现在倒是有一个就是了…镇压妖怪吗……这事我干不来啊，到时候随便糊弄糊弄好了。”礼人躺在榻榻米上，眼里望着天花板，在目之所及逐渐发虚的现在，想着也该褪下狩衣睡觉去了。他脑子里空空的，丝毫不知之后他将要面对什么，更不知寮头那句话的意味。
要是早点想明白就好了，他在那之后，总会这么想。
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阴霾照到这萧条的山野城中，风雪已经停了。人们开始按照条理毫无朝气地活动着，即使厌恶着这座城的一切，还是要每天感受着沉重的湿气，还有不知从何而来的怪异事件，经历着这一天往复的悲痛。只因为他们没法离开这里，或许是因为在这里置办了家业，又或是家有老弱不能经历山水跋涉，还有那么些别的缘由……但也不足为外人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