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尘·血染青铜（5）(5)

贝戎没有仔细去看，顺手将破掉的外披盖在第三个弩手的脸上，以自己的体重将他压倒，袖剑准确地楔入他的心脏。
待到贝戎向对面望时，不禁心一惊。疾矢并没有停留在那两具死尸的喉间，而是直接穿透钉在了圣厅另一边的房檐上。血淌在白色的大理石上，很快干透，但还是有鲜血源源不断地重新覆盖在干涸的血迹上。
他转过头来去看身边的泽西，那家伙不惊也不喜，面甲遮住了上半张脸，让人无法看全他的面部表情。
一把连击弩被抛来，泽西凌空接过，又在弩手的尸体身上搜刮出好几盒箭匣，他把它们整齐地排列在屋顶的边缘，以便随时取用。
“待在这里，把守住圣厅的大门，里面的事交给我。”
贝戎简单布置了几句，然后慢慢地活动双肩，准备要有更大的动作。
“父亲！”
圣厅里终于传出撕心裂肺的悲号，贝戎的表情总算是轻松了一些，情况虽然与预设不相符，但总算是有些在预设之内的事情发生。
“跟我混么？”贝戎的脸上露出一丝捉摸不透的微笑，突然伸出手，掌心朝上。
半戴着面甲的少年想了一会儿，放下手中的弩，松开了一直紧按着刀柄的手，与贝戎伸来的手交握了一下，随即放开。

“跟你混了。”
一份信任就这样开始建立，他们不知道的是，它将延续数十年甚至一生，直至两人都尸骨化尘，烟消云散，也仍在为人们所传唱。
贝戎猛地蹬在屋顶的边缘，日光拖着短暂的影子在下方的白色海砾岩石板路上掠过。敌人被惊动，刚扬起头便直挺挺地倒下，喉间都多出了一个短矢造出的血窟窿。
黑色的身影挂在圣厅白色的外柱上显得格格不入，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美。
贝戎几番攀爬挪腾，一头翻进了圣厅的天窗。
天暗了下来。
“毁了，这天儿又要下。”萨卡抬眼看看天，又远眺前面无止境的漫长人群。城门好像遥不可及，身后的海港却近在咫尺。
已经过去了半个沙漏的时间，队伍才往前挪了十几丈。已经有识相的人调头回到了刚下的船上，反正遇雨，船一时半会儿也离不了港。萨卡在考虑要不要也回头去海港先避避雨。几滴细小的水珠下落，打到他的肩上。他皱皱眉，身旁的仆人立刻把伞撑起来护在他头上。
“管家，这雨不知何时会下，让兄弟们调个头先躲吧。”仆人小心翼翼凑近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