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梦余温录(4)

会心一笑，正欲伸手揭那张谜纸，却有另一人抢先抓了去，“昙花嘛！”他发出熟悉的笑声。
我转过一看，正是熹文，果然周围拥了十来个壮士。
“喂！”
“阿翊？这么巧，你也在这里猜灯谜啊！”
“不巧！一点也不巧！”我板起脸，没好话地拉长声音，“如果不是你，我揭下这张谜，正好可以换个木簪子。”话音未落，立即奉上白眼吐舌的素质二连。
“那……不如由小王……成人之美，奉上谜纸一张，与姑娘换簪，如何？”熹文忽然做出一副彬彬有礼的王爷样子，就像十一年前的南国街市上，他收留我的那个样子。他更高了，身体也壮实了些，不似昔时文弱。
“哦！你说的哦，不是我要挟你啊！”我双颊微热，抓过谜纸，换了簪子戴上。
“木簪啊……你在女史玉局做事，为什么不像后宫里那些女孩子一样，去买些步摇珞珈，戴上岂不更美？”
“哼，死了都是烂在地里，到时侯谁认识谁的鬼脸呢！”
“啊哈哈哈哈，倒是此理！”

熹元二年元夜
小黄门朝恩拜入女史玉局的休寝便殿。
“召柳翊。”
“阿翊，有一件东西，我想赠给你许久了。”熹文递上一个小木匣。
我慢慢推开，见是一支雕梅银尖簪。
“我记得阿羽喜欢冬天，下雪，还有梅花。”
　“嗯，雪光干净，梅香清爽，倒底希望浊世变清。”
“我想，等弄清楚二哥和张相之间的事情，就动手杀了他，禁锢张氏全族。明日立后，立太子，以拉拢郭相，混淆熹闵之视听，迫使他早露奸谋。”
“陛下深虑，我实不及。陛下把我调入女史玉局，原来为的是让潜邸的一些旧侍们在政斗之时不居显要机权之职，以免事败被杀。”
“阿翊，不要多想。我只不过略尽故人情分。明日你不用回玉局了，你称病致仕，我叫朝恩送给你每月的禄米”
“嗯……”他要立后了，我想着。
“阿翊，今夜你为我侍寝吧。”
“嗯……”他要……立后了。我从此不再能报答万分之一的恩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