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 永生爱意（二）(4)

万般思索也未得出结果，只是何九华作为司业，免不了得同那祭酒打交道，他也不敢刚开始应卯就离职，真是烦扰人。
第二日何九华因为身体已经恢复，也不好再待在家里，早早去了国子监，却不想祭酒比他还要早，又或许是压根没走，他待在书房里，躺在美人榻上将书遮住脸睡觉。
何九华也不敢叨扰他，毕竟他不一定记得自己，如今也只是同僚而已。他想去藏书阁看看，他想知道在自己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却不想屋内祭酒坐了起来，眼神幽幽地望着窗外，直到何九华从视线里离开才收回，他瞧着书架上放着的《明实录》轻轻叹了口气，起身将它藏进书架深处。
国子监的藏书阁很大，只是何九华没能找到他想要的资料，仅存的前朝史书净是些黑暗腐朽的形容，想也知道是那些愚昧学者为了避免政权复辟对前朝进行抹黑，带着情绪编纂的一幕幕，对他来说全无价值。
翻来翻去终于翻到了那人，只是所言甚少，能知道的就是这位皇帝在位时民生安定，后来据说是游历四方时死在了归京途中，其中大概还有一页，可也被人撕去了。
是真是假，何九华不知道，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自己的死亡到底有什么价值，值得尚九熙这皇子在他身边蛰伏十来年才决定下手。若是要一举了结了他，又何需花费多年欺他瞒他让他空欢喜？

思索无果，何九华也不再浪费时间，把翻乱的书卷一一摆放得与原先别无二样后就回办公处了。
他想找的统统被抹去，如何能找到。
（四）
同样身为司业，另一位司业课程繁重，何九华由于初来乍到，更多还是作为祭酒的副手，助他打理这国子监大大小小的事务。
也因为祭酒那张跟爱人一模一样的面庞，何九华总是下意识地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祭酒常年不着家，在国子监有自个儿的厢房，入了夜一般都在那儿歇着。
何九华不想面对家中那些人，可是他没别的地儿去，只能回家。后来偶然让祭酒知道了，他便自作主张给他收拾了隔壁厢房住下。
这一住就是一年，一年来何九华除非情况特殊必须回家，不然都在国子监里边待着，跟祭酒一块儿，一同品茶谈天论地，他其实期待这样的日子很久很久了，从传去书信的那天开始，或者更早。
日子平淡安稳但也不无趣，只是何九华心里始终有根刺，在他选择性遗忘的时候突然刺痛，告诉他这事儿没完，可另一当事人早已西去，面前这人再相像也没有他丝毫记忆，他连气都没法出，也无法再弄个究竟。只是他想弄明白吗？或许是不想的，万一真相真是那样，是蛰伏多年的欺瞒背叛，到那时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