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 永生爱意（二）(3)

考取功名出人头地谁不想？可若是一番功名到最后只是为他人做嫁衣，那没有意义，也让何九华感到厌烦。
最终何九华被安排到国子监做了司业，应卯的第一天，另一位司业领着他随意转了转国子监内里，领到属于他的办公处以后就带何九华去见他们顶头上司，也就是这国子监的祭酒。
庭院中那被学子跟随询问知识的人就是国子监祭酒，穿着一袭月白色便服，远远能听见他耐心讲解的声音，听着就让人感觉这是一个顶温柔的男子。
何九华却不知怎么的觉得那人身形熟悉得很，让他想要逃走，左思右想终于想起梦里最后让他惊醒的瞬间，像是真实，也像华胥一梦。
“尚大人，下官带着新入职的司业过来拜见您。”旁边的司业拱了拱手，朝祭酒说道。
祭酒转过了身，脸上疏离的模样还未撤下就愣在了原地，不过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原来温和的模样，眉眼含笑向何九华走来。
可何九华却步步后退，是梦里那个人，杀死他的那个人。
记忆里看不见五官的那张脸上逐渐清晰，那样熟悉的眉眼，是他上辈子的爱人。日夜相处间渐渐滋生暗无天日的爱意，从阳光洒落在马背上开始，是亥时窗前的约定，结束在由视野里远去定格的玉石蓝色背影。

他说，“你恨我吧。”
我又能恨你什么？
何九华脑中一片混乱，他不想面对这样的局面，至少现在不想。
尚九熙看着何九华倒下，他该过去吗？他不该。他看得出来刚才那人眼里的恐惧，他在害怕。
所以尚九熙停下了步子，原本伸出的手又默默收回背在身后，只吩咐司业带他下去寻郎中。
一旁有学生不合时宜地哄笑起来，说这新来的司业真是胆小，竟见了祭酒都能昏掉。
哄笑在众人看见尚九熙冰冷的神色后停止了，他们这才发现祭酒对于这件事的不满，心虚地后退了一步，纷纷装作事不关己的模样，彻底安静下去了。
如此一遭让尚九熙彻底没了指导的心思，便摆手遣散了众人。
真是世事难料。
（三）
自那天之后，何九华发了场烧，迷迷糊糊又做起了那梦，只是这一次那人脸上不再一片空白，成了那祭酒的模样。
这烧退后，何九华记起来了一切，先前在国子监时拼命逃避不想面对的种种也铺陈在脑海，让他避无可避。
只是尚九熙为什么要杀他？若是想杀他的话，他对他从未设防，有那想法早该得手了，可偏偏是在那个时间。那时坊间的确有通晓易容手法的人，只是他也见识过，皮肤总是有瑕疵的，看起来假得很，可狸猫面具下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他曾用指尖细细摩挲爱人的眼睫，该是不会认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