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华] 永生爱意（二）(5)

何九华没什么朋友，他不爱交际，唯二两个算得上朋友的就是祭酒和另一位司业。那位司业叫陈许，人看着守矩古板，实际上是个爱玩的，靠他那严肃的模样装单纯，其实平常特爱撺掇何九华陪他出去花天花地。
何九华不会喝酒，唯一一回醉酒也拜那司业所赐。
那天月光特别好，圆乎乎的似镀了金边，何九华心里却闷得慌，跟祭酒打了招呼就自个儿出去溜达了，正巧碰上陈许搁小酒馆猜拳，他闲着无聊也就凑过去看了，结果陈许玩的高兴，瞧见他就不让他走，非让他玩两把来，何九华无奈之下便硬着头皮上了。
意料之中地输了，何九华皱着眉喝下两碗酒，味儿跟糖水似的，入喉清甜，没点酒味儿，因此他也没甚在意。直到脑门子晕晕乎乎才反应过来自己酒量是真的差，扶着桌子过去扒拉陈许，陈许看他喝这点儿都能醉，边送他回家边数落他。
何九华瞧着他方向不对，大着舌头指了指路说要回国子监，陈许想想上司那冷脸，好脾气地劝说送何九华回他家里边，别给上司添麻烦。谁想何九华不肯，抱着胳膊不放，于是陈许再三考虑后，在麻烦自己和麻烦祭酒之间选了后者。
虽说酒量不咋地，但何九华酒品没的说，醉了也只会乖乖地跟着陈许，偶尔陈许看他还会傻呵呵乐。

到了国子监后门，陈许敲了一会儿门就看见祭酒开门了，瞧见旁边这醉鬼抱着陈许胳膊是面色一沉，走过来接了人跟陈许道了谢就带人回去了。
月色沉沉如水，喝醉了的何九华看什么都很迷糊，他眼神扫到旁边扶着自己走的尚九熙，有些呆住了。
“看我干嘛？喝醉酒你也是好样的。”尚九熙叹了口气，两手将扒拉他的何九华扶正了些。
“尚九熙！”
“我在。”
“尚九熙。”
“嗯？”
“为什么？”
被这没头没尾的突然一问，尚九熙有些迷茫，但直觉告诉他接下来的话很重要，于是也静下来细细听。
“为什么骗我？为什么要杀我？”怀里这人睁着朦胧的眼，眼里泛着泪花儿，身子像软骨头似的向尚九熙怀里靠来。
尚九熙将他抱了个满怀，思念多年的怀抱终于得到，可是那句话让他惊心。“我不曾骗你不曾杀你，何九华，你不信我。”
也不知道何九华是真醉还是假醉，抬起头冲尚九熙笑着。
“嗯，不信。”说完他就跑了，溜进院里，趴在石桌上笑眯眯地看月亮，歪着头像个小孩儿一样。
夜深渐凉，院里小风一吹，何九华不由得吸了吸鼻子，尚九熙怕他受冻，好脾气地想把人哄进屋里去别冻着，却被他抱住胳膊硬是留下来一起看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