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三 子月(4)

那话中之意似是嘲笑他心浮气躁，身在十楼高的人不走门怎么出去。但又似是提醒他里头的人危险异常，仅凭他们完全没法对付。那黑袍人眉头一皱，这才肯坐到那吧台前。
“去过边境大桥么。”
“...没有。”
“以往程家商队出境，曾遭人劫镖。东国军部管理不严以致火器流出，坐在车中就似坐在笼中等死。为解决此事，我曾在南国咨询过一些行家，他们为求保险，将车窗制得防弹，车壳自是金属材料等铸成。后来程家出境所用的车辆为求保险，也都换成了这种车子。”
话说到这处，程贵已在杯中斟满佳酿，将杯子推到了那黑袍人面前，又自顾自地将酒喝完。那黑袍人见他酒出自一个酒瓶，这才举杯饮尽。
“我亲自去过。不仅防弹玻璃被外力强行突破，就连金属制的车顶盖也被人用蛮力撕成了两半。最令人奇怪的，竟是栏杆外的混凝土桥身，居然被人戳出了五个手指大小的洞孔。”
那黑袍人闻言一愣，手中的枪握得更紧了些。程贵见状一笑，摇了摇头说道：“要对付那兄弟俩本不是蠢事，但应该让军部给你们分派导弹和机关枪的。”
只听得哐啷一声，那杯子已被推倒在一旁。那黑袍人挺直了身冷笑道：“凭这些花言巧语也想蒙了老子的眼？”

“佰兄不信，我已斟酒为你壮胆，这下进去便是了。”
那黑袍人又一愣，这才理解程贵斟下的那杯酒所为何事。眼前的这小小管家竟如此无礼，黑袍人拍桌站起，顷刻十数支枪已对准了程贵的各处要害。
“呵，那人若真如你所说的神通广大，怎么那日不把程正凌给杀了？”
“你该问，他们既那么神通广大，怎么会拜在我家少爷脚下？”
那话直如利剑，狠狠地刺在了那黑袍人的心头。只见程贵淡然地斟下一杯酒，抬在半空轻轻摇晃着。
“开枪吧，少爷既将苏家兄弟收入麾下，那他们亦是我的主子。你既以武来犯我主，需先将我程贵杀了。”
“...呵呵，程贵，你真当我不敢杀你？”
“你们就没想过为何自己能带枪进这丽华大城么？”
那黑袍人闻言冷笑，然手中的枪却绝不颤抖。那话说到半途，程贵举杯将酒一饮而尽，才又笑道。
“杀我有何难？手指扣下便是了。”
“...佰家为军！从军中人，无一怕死。”
此刻外厅静得可怕，只听得见程贵将酒杯放回桌上的声音。过不多久，又听得一声保险栓被拉下的声音。然程贵神色淡然，神色间满是自信，似是知道那黑袍人绝不会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