痂（二）(12)

“嗯，拉钩上吊。”我和她拉钩。
小孩子还真是认真，我以前也这样吗？我感受着她指节上柔软的触感和若有若无的温度，心想自己上一次被人用小拇指表达恶意以外的态度是什么时候呢？
“还是吃什么都无所谓吗？”
“唔，蕸想吃这个。”她指指冰箱里的半只鸡。
“那好，你去玩吧。”我取出食材，合上冰箱，换掉衣服走进厨房，顺手拉下帘子。似乎很久没有三餐都自己做了，感觉很多东西都不会了，整个简单点的好了。我起锅热油，把鸡下锅煎一下，再倒入调好的料汁，注入清水，盖上盖子转小火。厨房里安静下来，我便能听见床垫“嘎吱嘎吱”的声响了。弹簧床垫果真是儿童的快乐源泉，我还记得以前院里娱乐器械年久失修的时候，那些老女人迫于无处发泄精力的我们太难对付，只好去淘来些破旧的弹簧床垫，简单修整后供我们跳着玩——差不多每周都得彻底报废一张，我思索，嗯，对，每周都得报废一张。

约莫过了半小时，我揭开锅盖，抄起铲子不断地把汤汁往鸡身上浇，待到彻底上色之后，便关掉火，准备装盘淋汁。啧，我一拍脑袋，倒忘了不是给自己吃。于是重新洗手，起刀把鸡斩成块，摆盘浇汁端出去。拉开帘子便看见蕸在整理凌乱的床铺。
“蕸？没有米了，能用面包代替吗？”
“嗯，可以的。”
我给她摆好盘子，便转身坐到书桌前，去处理剩下的文件。
“指挥官？”她问，“你不吃吗？”
我旋开钢笔的盖子，“我不饿，你吃吧。”
“突击者姐姐说不好好吃饭会长不高的。”
“但我已经是大人了，”我耸耸肩，“再没有什么可长的了。”
饭后等蕸收拾好桌子，我取出那条浴巾，把她叫到跟前来，粗略地围在她身上比划了下。的确是挺合适的，从肩膀到膝盖，全都能遮住。原本还担心不知火会不会打什么多余的歪主意，给我挑一条短得吓人的浴巾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