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觉得，我的师傅不是人。(4)

师傅笑着看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视线落在了我手中的绣球上。
我有点慌张，“这个是……我路上看到觉得好看……就顺手……”
我越说声音越小，我从不对师傅撒谎，可是不知这次为什么下意识想要隐瞒。
所幸师傅并没有想要多问的意思，他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给我倒了一杯酒，说，“喝吧。”
我猜，在我回来之前，师傅已经喝了很多酒。
他的眼尾已经泛红，拿着杯子的手也有些颤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扫过来时，我慌忙收回视线，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是梨花醉。
我端着酒杯，有些怔愣。
院子里没有蜡烛，借着月光，我偷偷瞄了瞄师傅。
他一点都没变。
从我被捡回来，一直到我抽根拔节长成少年，他的容貌从未变化。
整整十年。
“长安。”师傅出声，“药铺最近如何？”
我垂下眸，将心底那丝探究压下，温声回答：“挺好的。”
“没有人来？”
“没有。”
于是师傅放下酒杯，低声喃喃：“是挺好的。”

我不懂，但是我已经并不好奇了。
“长安，你也大了，可曾想过成家？”
我的心微微一颤，下意识看向那个绣球。
师傅笑了。
他的容貌是我见过一等一的好，皮肤白皙，却不显女气，那双潋滟的桃花眼总是显得很多情，笑起来更是如此，因为有些微醉，眼尾泛着些许红。
我低下头。
师傅没再多问，只说：“如果药铺来了人，一定要告诉我。”
我应下。
6.
药铺位置偏僻，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所以在看到琳琅姑娘款款走近时，我愣住。
“公子，可还记得琳琅？”
琳琅开口，语调仍然温柔。
她戴着面纱，药铺灯光昏暗，我有些看不清她的神情。 
我别过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像琳琅这样的女子，美丽，温柔，大方，看那日的阵仗，想来家里也非富即贵，这样完美的女子，怎么可能瞧上我？
更何况……
师傅。
以他的懒劲，哪会自己照顾自己？
琳琅似乎看出我心中所想，温温柔柔地笑道：“公子不必避嫌，今日琳琅是来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