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觉得，我的师傅不是人。(6)

师傅并没有在院子中。
我走向师傅的屋子，敲了敲门，唤了声师傅。
没有人应声。
“师傅，你在吗？”
我继续敲。
睡着了？还是出去了？
白日里琳琅姑娘的神情总让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可是究竟哪里不对，我又抓不住。
我一直嫌弃师傅懒惰，可实际上，每当我遇到无法解决的问题，都会来找师傅，他话不多，可句句在理。
到底是我更依赖他些。
敲了很久，仍然没有回声。
我有些不安，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我推门而入，房间内并没有人。
“师傅？”我走进去，心底不安的情绪逐渐放大。
房间很简陋，摆件跟我房内的差不多，唯独桌子上多了一支毛笔和一些宣纸。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打开了那些宣纸。
画上是我。
从四岁那年被师傅捡来，一直到今天，十年间的我。
我仔仔细细地把画全部收好，放回去，许是做贼心虚，我的心跳快得出奇。
桌子上共放了十五幅画，我犹豫着，拿起第十一幅画。

慢慢地，展开。
那还是我。
只不过，是更小时候的我，约莫一两岁的光景，手上抓着一串糖葫芦，仰着头，很是懵懂的模样。
我很少照镜子，也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但不知为何，一看到这幅画，就笃定那画上的人就是我。
这幅画跟那十幅画不一样，多了落款。
“赠吾师侄，玄煜。
玄冥着笔。”
我没有念出来，可是声音的的确确在我的耳边盘旋。
我僵硬地转头，师傅站在我身后。
“回去吧。”师傅没有多说，拿过我手中的画，有些疲惫。
若是我再细心一些，便会发现师傅洁白的衣裳染上的斑斑血迹，以及他惨白的脸色，可是我心里太乱，没有注意那么多。
我合该第一时间便将药铺来了人的事情告诉师傅，可我也没说。
我什么都忘记了。
可是黑夜来临了。
8.
我做了个梦。
梦里我不是被抛弃的孤儿，不是姓甚名谁都如此随意的孩子。
我有父母，有疼爱我的师叔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