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我觉得，我的师傅不是人。(2)

当时我没有明白他的话，等到我明白以后，他已经不在了。
3.
在艳阳天时，我会征求师傅的意见，在长安城内四处转转。
他还是老样子，没什么表情，整个人就像是长在了他那张躺椅上，手上掐掐算算，嘟囔一些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冲我摆摆手。
我在长安城没什么朋友，身上也没有银两，每次闲逛都会去城中最大的那家酒楼，选一个二楼的位置，最好靠窗，一坐就是一天。
我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就像师傅不觉得他一直不会老有什么不对。
他是大怪物，我是他捡回来的小怪物。
我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据师傅所讲，他捡到我的时候，我约莫四五岁的模样，颤颤巍巍地蜷缩在城门角落处，身上只裹了一件带血的衬衣。
有过路人想要过来看看我，都会被我凶狠地瞪回去。
“就像一只受伤咆哮的小兽。”师傅说，“我觉得有点意思，过去看了看，你瞪了我一眼，我就瞪了回去。”
我的脑中自动想象了一下画面，只觉得难以置信：“然后我就跟你走了？”

师傅摇了摇头，烛光之中，他那双潋滟的桃花运好看得有些不真实。
他笑了笑，好像还有点得意：“我把你打晕了。”
简直是大型拐卖儿童现场。
我默然无语，怀疑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会不会是因为他打我时的那一手刀。
师傅仿佛猜到我的心思，目光无限慈爱：“你不记得是因为你傻啊，乖徒儿。”
我抄起板砖。
4.
那样安静平和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很久。
同样是个艳阳天，我在城中慢吞吞走着，看到一处围着不少人，我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所以并没有驻足停留，继续不紧不慢地向着酒楼的位置走去，然后一枚圆形物体精确无误地砸到了我的怀里。
我下意识接住，低头一看，是个装饰的很漂亮的球，周边还挂着流苏，上面镶嵌着亮片一样的东西，阳光下显得亮晶晶的，煞是好看。
我还在观赏着，转念又觉得不对。
抬眸一看，周遭不少人都看向我……手中的球。
我刚想说话，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从阁楼下来，停在我面前，垂着眸，冲我微微俯身，露出一段白皙好看的脖颈：“这位公子，请随我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