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狗的“进化”史(5)

“我可以和你们一起主宰地球。”他继续友善地说。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没有表现出恶意，但本能告诉它他很危险。它不会轻易就妥协。
“来看看我为你们准备的食物。”他带着它们走到了一间看不到顶的白色房间，里面一台巨型机器不断向下喷出球状的食物。
黑狗欢呼一声，扑进装食物的大盒子里。棕狗和灰狗也紧随其后。空气中弥漫着肉味，各种动物的肉香刺激着它们的口水分泌。它们三个被不断落下的食物埋了起来，没过一会儿，它们呼噜着甩开头上的食物，又埋头大口咀嚼。
“这都是死了的动物回收制成的。”白风跟它介绍说。
它生硬地摇着尾巴，双眼露出凶光，做好了攻击的准备。只要他露出破绽，它随时发起进攻。在这满屋的肉味中，它不但闻到了人肉味，还闻到了狗肉味。它并不是不吃狗，但在自己随时会成为食物的情况下，它不可能放松警惕任其宰割。
“这些食物就是为你们准备的，如果杀了你们，这些食物要给谁？” 他妄图解除它的戒心，眼见它始终警惕，他露出了一个苦恼的表情，“你这样让我很困扰。”
在这一瞬间，它感觉到危险才真正降临。它奋不顾身地向上扑去，一只金属臂却把它夹在了空中。它这才意识到，这是他的主场，他真要出手，它毫无抵抗之力。它放下了尾巴，僵硬地叫一声，表示它的妥协。它被金属臂放了下来。

“我诚恳地邀请你们跟我作伴。”他的笑容依然友善，但这笑容在它眼中比刀还要凶狠。
“我想这没什么不可以。”它假装放松地摇着尾巴。它不可能把他当朋友，但生存是第一要素。活着的狗才能主宰地球，死了的狗只能主宰地狱，或者虚拟世界。
虚拟世界，这让它想起了她，她估计还在那里，它离开了很久，她可能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是它认定的唯一一个人类朋友，但她认定它很脏，对它万分嫌弃，即使是在虚拟世界，她也拒绝它靠近。虽然她总是威胁说没有食物的时候要吃了自己，但它知道她永远不会这样做——她曾经亲眼看到它在腐臭的尸堆里寻找食物，那一刻她的表情比看到地球爆炸还要崩溃。
它故作轻松地走到那堆食物中，咬起了一粒肉球。这粒肉球有狗肉味，但它并不排斥，它没有犹豫地一口吞了下去，又衔起一粒露出脆骨和骨头的肉球。骨头被咬碎发出清脆的断裂声，它的口腔被取悦，它享受地吞下这粒肉球。现在它暂时把食物之外的威胁抛在脑后，享受着这顿难得的大餐。
“这里为人类生产营养剂。”白风带它们参观这座高楼，高楼的地上前五百层都运行着同一台机器，无数透明管道吞吐着液体。这些液体被生产出来，按需要运送到人类所在的各个地方。它想起她有时候会为送“货”的银色飞虫开门，让飞虫把一大箱营养剂搬进屋内。她饿的时候就会拿出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