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一(4)

既生于暗街，便手中染血。
无人可逆。
死在他拳上的人有多少呢，白风不愿记起，因那并不是值得炫耀的事。生于暗街，无人可逆。于武人而言的他，更是不可避免的事。
他隐约能感觉到甚么不妥的地方，似乎明白为什么那两个商人没法感觉到那股压迫感。
前路有鬼，然非秽物之鬼。
虽自己与众弟子心中所感乃神鬼之论，但前路等着他们的却并非神鬼之事。而是人，只有人才会有这种压迫感，只有人才能给人带来这种压迫感。
只是，为何会到这种程度...白风并不理解。
“白先生，你看路边。”
白风一怔，开眼往大桥的路边看去。就在前方不远处的大桥栏杆下，一个身穿白衬衫的青年正盘坐看书。其身材高大，身旁用一块白布垫着一些诸如饭盒和书本之类的杂物。
商队车速渐缓，似是都注意到那青年的存在。这时众人已行至大桥的后半段，在一座鸟不拉屎的跨境大桥上居然能看见一个青年像野餐一样坐在路边，不管是那俩商人还是见多识广的白风都只得瞪大了眼去观察着他。
似是注意到了众人的目光，那青年手往下一垂，露出了被书本遮掩的容貌。白风一愣，因其容貌极是英俊，竟隐隐有一股大家之气。不由得心想这东国中能有如此气质之人实在罕见，莫不是某个家族的少爷不成。然有那等身份的人，又怎么会在这里？

未等他有甚思路，那青年突地站起身仰天长啸将他吓了一跳。只见其双手于后颈相扣，直直地向天一举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竟是在松动着筋骨。白风见状双唇微张，喃喃自语道。
“快走..”
“怎么了白先生？”
“快开车！往前开！”
不知是众人心意相通，还是都意识到了那青年的危险性，车队即刻便攀到最高速往远处开去。一霎扬起的烟尘往两侧飘去，笼罩住了那青年的身影。
“...”
似是来人的反应在意料之外，那青年眉头皱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
那俩商人似乎意识到众人并非在前进，而是在逃跑，虽两者的结果没甚差别，但还是开口问道：“白先生，那青年有甚么不妥么？”
“...撞鬼了。”
那两人面面相觑，只当是道上的甚么黑话。白风见车速渐快，不自觉地便往窗外看去。只见四周景色皆化作幻影，直直地往后倒退着。这时车队的速度，怕是已有上百公里的时速了。
咚！只听得车顶盖忽地传来一声极细的怪响，接着车身也轻微地摇晃了几下。其中一名商人皱眉怒喝道：“怎么开的车，平路都能开成这样！”
那司机似觉无辜，正欲还口。白风豁地伸手示意其安静，三人一愣，这才听见了头上似乎又传来什么奇怪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