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一(19)

“嘿...嘿！？你这丫头怎么知道的！？”
“我吃过。”
此话一出，那四周的客人顿时跑了个精光，便是那老板追出半路喝骂都拦不住。然他走回来看到俩人杵在那一时无话时，倒也不敢吵这俩人的麻烦。
“你...你...”
那秃头男气得半饱，豁地坐下把筷子一拍，只觉刚刚吃进肚里的美味全变作酸臭的白肉。那少女似是不明为何四周的人那么大反应，又问道：“怎么了？”
不问倒好，那秃头男听见少女的声音，豁地站起一个耳光打得那少女头往侧一歪。那老板见俩人争吵，只觉今日真是倒了大霉。
俩人一时无话，少女转过头来静静地看着他。那秃头男一愣，只觉对方双眼无神，便似死人的双目一般。眼见气氛尴尬得紧，那秃头男往长凳上一坐，说道：“你初来乍到，不懂暗街的规矩，不该怪你。”
“...”
那男的见少女不作声，过了一会又说道：“暗街无道，在这有个职业叫拾佬，就专门负责给大街上的死人收尸。有些人心术不正，就把死人卖给活人，活人把死人煮了，也就吃进了其他活人的肚里。”
“...我以为只有军队有这种事。”
“哼，暗街可远比部队可怕。这东国历战百年，但往日的战事都是光明正大地进行。这暗街的四大家只手遮天，在这无法无律之地，人命好比尘芥草莽。”

那少女闻言点了点头，见四周无人便往一长凳上一坐，不再说话。那秃头男的兴致也早已消尽，只吐着闷气往老板喝道：“你这卖白肉的，打多斤酒来！”
“...好嘞。”
那老板骂骂咧咧地烫着酒，酒香飘向四周只更馋了那秃头男的嘴。这时他桌上酒碗已空，便大骂道：“动作麻利些！爷等着你这酒下菜呢！”
“咋了佰家的四爷，许久不见还是那么大火气啊。”
那秃头男闻声一愣，这声音似在哪里听过一般。他站起身右手已搭在腰间的刀柄上，喝道：“是谁！？滚出来！！”
只听得那悠然自得之声从外边传来，说道：“听说我家小妹回程由你负责，我心想佰四爷脾气暴烈，怕我小妹受伤便亲自来接了。”
那秃头男这时听得清楚，才记起这是东国程家当主，程大少爷程正凌的声音。这人虽飞扬跋扈，然手底却有行商的真功夫，现任东国首领对他极是器重，乃东国说一不二的人物。见这人来到，秃头男顿时满脸笑容迎上，走到店外朝来人行礼。
“原来是程大少爷啊，失敬失敬。”
“无需多礼，四爷来这邋遢地方，想必又为了吃狗肉而来吧？”
那被称作四爷的秃头男乃佰家中人，名叫佰四炎。佰家隶属军部，辈分全写在了名字上。这佰四往日战功甚伟，退役后便被分去了佰家，位居佰家的第四把交椅。只因他脾气暴烈，又爱谈辈分，外头的人都叫他作四爷，不好听的也叫他四狗，皆因他爱吃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