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鲛绡（中）(6)

“伯父做得很好。”
只有尚九熙一直不说话，他心底清楚，只要他认可了也就代表他开始接受尚父了。
母亲听到他卷走家里所有钱跑路，气晕过去再也没有站起来的画面仍在他的脑海里恍如昨日，他竭心尽力，散了家仆，变卖家宅，放下身段去借钱，吃了无数的闭门羹，最后仍是没能救回母亲。那样的手足无措和绝望他难以忘怀。
当时筱菊在舅母家养病，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才回来。尚九熙怕她身体还没好透，受了刺激又病倒，便骗她说爹的生意出了大纰漏，出去躲债了，娘刚好旧疾复发，才会一病不起。要是筱菊也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众叛亲离，尚九熙不信她能这么快接纳父亲。他不想接受，不想原谅，可看到当年堂堂一家之主低声下气畏畏缩缩，他又于心不忍。

最后他心里的善意和身体里的血缘还是战胜了仇恨，给了一句认可的话。
尚父眼中泛起泪花，埋头吃饭掩饰，筱菊拍了拍尚九熙的肩膀。何九华把尚九熙的迷惘和挣扎都看在眼里，他对尚父并没有什么好感。他觉得尚父就不该回来扰乱他们的生活，不该让尚九熙陷入痛苦。
是，他在努力挽回，但他们的过往会是永远卡在喉咙口的一根刺，挽回过来的绝不再是以前的亲情，还不如不再出现，让过往埋葬在记忆的河海里。何九华作为旁观者，他始终没有放下过尚父别有居心的怀疑。但他没有评判这些的权利，也没有替他们决定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