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尚何】鲛绡（中）(19)

何九华饮尽瓶子里的最后几滴酒，将瓶子往地上一摔，陶瓶碎裂的声响在空无一人的坟地上显得格外清脆。
“尚九熙，我就赖上你了，别想赶我走，这辈子都别想！”
可能是烈酒上头，也可能是酒壮怂人胆，何九华像火药一样，不知道谁点的火，突然就炸了。
“你不想回到故土，不想念你的亲人吗？”
“他们？一个个都想要我的命，我想他们干什么，还是这里快活！有雪，有酒，还有美人相伴……嘿嘿嘿。”何九华靠在尚九熙的肩上，醉眼朦胧，眼睫毛扑闪着，眼里盛满了尚九熙，“但是美人累了，不能陪本皇子玩了，嗝，没事儿，本皇子等你休息好，嘿嘿嘿……美人，你要是难受了，我就给你擦眼泪……哎呀，怎么下雨了，雨还是热的……嗯？海里怎么会下雨？下雨不好，下雪最好了，雪那么好看，九熙每天都要和我一起赏雪……”

何九华一时分不清这里是他常去的秦楼楚馆，还是陆地，但他只能确定他身边是尚九熙，他得抓住尚九熙，他得安慰尚九熙。
何九华鲛人贵族的胃，能消化人族的各种吃食，却独独消化不了人族的佳酿，烈酒竟成了幻药。
“九熙，嗝，我们一起去赏雪……”
“好好好。”雪都化了，去哪儿赏雪啊？尚九熙无奈地摇了摇头。
明明是何九华去找他，最后却变成了他架着这半瓶酒就烂醉如泥的人回家。

“造化弄人啊。”
但这次，尚九熙是笑着说的。
尚母的石碑静立着，沐浴皎洁的月光，泰然目送两人远去，碑旁松柏成林，随风摇曳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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