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海岸(5)

“给我干嘛？”杨一愣愣地看着皓秋，“我没有收集石头的癖好啊。”
“可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啊。”皓秋真诚地抬头望着杨一。
“傻孩子，自己最心爱的东西应该留在自己身……”杨一猛然住口，惊愕地望向皓秋。皓秋也望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她……她在表白？
在对他表白？
杨一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接，又在半空中停住了。
“你喜欢皓秋。”
这突如其来的念头让杨一身体剧烈地震了一下，手像触电般缩了回来。
“得到所爱之人的恨意。”
医生的话也同时在耳边响起。
不，不行……自己不能接受她……
不能接受她吗？
还是不能接受她的恨意？
“你这是赤花症，每日手背上都会长出一株花，长至第七天，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杨一猛地站起身，夺过挂在竹竿上的黑狼玉便向门外走去。
“老师？”皓秋明显被吓到了，连忙跟了上来。
“我不是你老师……”杨一咬了咬牙，忍住回头看皓秋的欲望，从牙缝里挤出无比伤人的话：“你真让人恶心。”
意识到身后的人怔在原地，杨一深吸一口气，大步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其实……
恨我吧，求你。
五．
杨一在床上辗转反侧。
怎么能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呢……杨一懊恼万分。
但自己得活下来啊。
这次，她不恨自己都说不过去。不知为何，杨一在后悔的同时，居然暗暗释然。这样的想法让他充满了罪恶感。
他终于睡着了，并且做了一个美好的梦。
他梦到自己并没有得那个杀千刀的赤花症，接受了皓秋的表白，自己和她认认真真地过着日子。
但他醒来后，内心充斥着无尽的痛苦。
他终于意识到，美好的梦会让人在清醒后更加无助和痛苦。
也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做美好的梦。
杨一昏昏沉沉地洗漱，穿戴好衣服，打开门，突然意识到今天不用去教授皓秋新的课程了。
他心底像被针扎了似的，更加难受起来。
他关上门，回到床上躺下，心里五味杂陈。
像想起什么似的，杨一突然坐起身，猛地扯下左手的手套。
第五朵花刺眼地绽放着。
六．
本应平和的村庄烟火四起，村民的惨叫声和痛哭声回荡在村庄上方久久不散，逃散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被杀死，尸横遍野，放眼望去竟看不到一个活人，都是躺在地上失去生气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