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耀文】说盟说誓(9)
“......”我缩回手去,不知他这股无名火的来源。不过答案很快就揭晓——他近乎是冷笑着向我吼出一句:“你有完没完??”
我不明就里,然而却不由得屏住呼吸,任他继续长篇大论地说下去。
“谁稀罕做什么游侠——呵,都快是半个废人了。现在我只想与自己..心爱的姑娘一起,安稳地在这里定居。那种成日担惊受怕、活在危险中的日子,我早就腻了。”
有许多的话闷在胸口发不出声,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用全然变了形的声调、问出那个最为荒唐的问题:“心爱的姑娘...是阿瑶么?...”
“是又怎样?”他咬牙切齿地瞪着我,眼白已经爬上细密的血丝。
“你总是把一切事物都看得轻松,说走就走,说重来就重来,哪有那么容易?不是的,得天独厚的人只有你而已——我们不一样了。”
“以前你不是总嫌弃我跟不上你吗?好啊,现在你有了一个正当的理由离开我——离开一个武功尽失的累赘。随你怎样,爱去哪去哪,爱当什么游侠就去当。我劝你现在就走,你留在这里只会讨我心烦,甚至..带来不必要的危险、麻烦。“
他连珠炮似的一番话行云流水,流畅得令人很难不怀疑其是否事先排练多遍。刚好趁上这样一个节点,便喷薄爆发,字字诛心。
钝痛感于是从心底蔓延开来。突如其来的划清界限,突如其来的责备,像被从头到脚泼了一桶冷水——不,这还不够,一字一顿都像沉重的巴掌扇在脸上,愈发衬得我灰头土脸。
“陈可,你听好: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不再是搭档了。”
若说前面的那些言语都是可以忽视的谎话,那么末了的这句撇清关系,是最为致命。我感到耳边轰然劈下一道雷鸣,将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劈得碎身粉骨,分毫不剩。
人潮中又悠悠地传来阿瑶的歌声了。那歌声越过人潮,在我方才被狠狠劈过的耳边萦绕。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05.
当时 挥尽金粉自从容
荒唐旧话何须令举世歌颂
据说人在极度悲伤痛苦时,记忆会选择性变得模糊。那日争执的片段或许是被我选择性虚化掉了吧——像上一次一样,我只记得自己是怎样甩开他、怎样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找到秦世医、怎样把一块乌黑色的阴阳玉交付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