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期一会》（上）花策/路人向(2)

粗砺的手指带着厚茧摸上笔身，男人并不懂这武器做工的精美之处，却由衷的感叹道：“好看，我从来没见过橙武。”
“此笔有灵。”念鸿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并没有嘲笑他的粗鄙和无知，他摸上男人的手腕，一边探脉一边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知回，莫澈。”面对这个问题男人显然有些迷茫，他似回忆的道出两个名字，旋即补充：“我不记得了。”
念鸿一手衔脉一手托起他的手腕，微微纵了眉：“知回这名字太过书生气，莫澈应该才是你的名字。”
“村民们都叫我兵蛋子，他们救我回来，也没问过我名字。”
目光落在墙上挂起来的红衣银甲上，念鸿心头一跳。铠甲已经破烂不堪，到处都是刮痕，血迹干涸凝固看不出衣甲本身的光泽，却不难辨认出这出自天策府。
念鸿垂了眼轻声说：“就莫澈吧。”
天策被他的温润染了笑意：“先生说叫什么就叫什么。”随后他反问：“那先生呢？叫什么名字？”
“念鸿。”
念鸿不吝别人认识他，他出谷游历的目的就是让世人知道他，医仙首徒。只是这天策似乎太过普通了些，并未听过他的名号，没有展现出过多的惊讶，默默念了两遍他的名字，改口叫他：“念大夫。”

“嗯。”
他给莫澈诊了脉，刚起身，正巧村中请他来的大娘敲了敲门进来，大娘看了床上的莫澈一眼，叫念鸿：“大夫，请出来一下。”
念鸿理了理衣裳，向莫澈伸出手，莫澈不明所以，愣了一下把自己手搭在了他手上。
……
……
俩人对视了一刻，尴尬的不行，念鸿轻咳一声道：“笔。”
“哦哦哦。”莫澈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抓着人家的武器，面色一红，撤回手换成笔。
“这段日子我会照顾你，按我说的做，无条件信任我，知道吗？”念鸿留了这一句话，就出了门。
念夙年岁已高，一年前遣了一直呆在他身边的念鸿出谷去见见江湖百态，让他自立自强，以免日后剩他一个人时不能自保。念鸿一路走走停停，救过侠也救过民，入过贵人府邸也入过村野农舍，见了许多人情世故，却独独没体会过纠缠师父一生的“感情”一事，说来的确是有所缺憾。
日前他路过这座村庄歇脚，主动为村民解答疑难杂症，大娘来找他，说村民们在战场上捡回来个活死人，村里懂医的人都去救了，也只保住一口气，不能行动只有五感，请他登门去看，念鸿便来了此处。他趁莫澈睡着仔细查看了他的身体，随手写下药方让大娘熬了，自己留下给他正骨，待喂莫澈吃了药，就坐在桌前整理工具，直到刚刚莫澈醒来，竟已能下床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