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洛】后记（二十）喜与丧·战与和(2)

不对，都不对，能打动云无月的理由一定要足够简单和纯粹。
云无月静心等待着身后人的回答，也不知过了多久，北洛松开他的怀抱将云无月转了过来，二人额头贴着额头，北洛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云无月，我想有个家了。”
云无月眼神中一阵细微的波动，有些不解地问道：“家？”
“嗯，师父离去的那一年，我在常世便再没有了家，这些年熟悉的人一个个离去，我心中就像缺了一块，经年累月呆在天鹿城中却依旧感觉身如浮萍，置身天地间茫然无归处。霓商他们固然亲切，却补不上心里这片空缺。也就每日和你待在白梦泽里的片刻光阴，我才感觉不是那么孤独。”
和北洛相处的这几十年，云无月始终不太熟悉“家”这个字的意思，但提及白梦泽，她又似乎多少明白了一些：幼时和缙云相聚的那一刻，如今和眼前人相处的每一刻，那心中生出的暖意就是常世所言的……家的温暖？
她不禁好奇，也有些期待。
“云无月，你想成为我的家人吗？”北洛再一次鼓足勇气问道。
此刻婚礼的繁琐和意义已被云无月抛诸脑后，她闭上眼答道：
“嗯。”
北洛即位的第六十二年，他与云无月终得以成婚，辟邪王罕见地广邀宾客，来自常世尚存的亲朋及其后代，魔域众多势力的来使挤满了整座王宫，那一日的天鹿城也几乎化作花城，全城百姓纷纷上街庆贺，但一众王族宗亲却异常冷淡，仅仅只有暄池长老领着几位无关紧要的随员前来道贺，这也在北洛预料之中，他对到来的长老以礼待之，对未到场的其他亲族则免了责难，并派开阳前往安抚。
值得一提的是在天鹿城往后的记载中，这场大婚并没有被具体提及，关于云无月这位天鹿城历史上唯一的、也是在位时日最短的外族王妃，则被悄无声息地一笔带过了。
“你们两个还真是能拖，我都抱上第二个曾孙了，才见着你俩的婚事大成，若是再晚个几年，岂不是要到我坟前报喜了？”婚后的第二年，北洛带着云无月来到常世看望岑缨，她已年近八十，身体略有不便，目力也日渐模糊，但神采仍在，记忆极佳。此刻正一边哄着怀中的曾孙女，一边和北洛二人闲聊着。
“妖族寿数漫长，在魔域对时间的感觉自然也不及常世这般敏感，缨丫头，你也别介意~”北洛青春仍在，对眼前的老人还是用着旧称。
“你这辟邪王当的可真是半点规矩没有，上次开阳和文昌来的时候还一口一个岑先生，哼~”
“这不是为了让你感觉年轻些吗？我可不希望你像天鹿城那帮老家伙那样倚老卖老。我们的缨丫头可是人老心不老，对吧，云无月？”
云无月显然也拿北洛这番狡辩没辙，只得闭眼轻笑。
岑缨假装甩北洛一个脸色，瞧着云无月这一身王妃新衣若有所思，放下自己的曾孙女，和北洛说道：
“北洛，上次你拜托的改造天鹿城大阵一事，我已经托我的孙儿去办了，他如今正在后堂，今后维护天鹿城大阵的事就全权转交给他，你若现在得空，可以去见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