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 《嘘……我自闭了》全篇(12)

两天后的傍晚，孟鹤堂在学校门口等来了考试结束一身轻松的周九良，后者一眼就瞧见了他，一路飞奔着跑了过来。
于是那个夏天依旧热烈的夕阳下，孟鹤堂眼中的世界，舍去了形形色色的人，就只有那个带着欢呼和雀跃，穿越人海向他而来的人了。
等冲到孟鹤堂眼跟前的时候，周九良早已热出了一身的汗，胸膛也因为急剧的呼吸而起起伏伏，还来不及打一声招呼，就被孟鹤堂揽进了怀里。
孟鹤堂也不清楚为什么要突然抱住周九良，只是那一瞬间的情绪涌了上来，觉得一切都是刚刚好，奋斗了那么久，终于尘埃落定的样子，让人心里踏实，又充满了希望。
人声喧嚣里两个人拥抱了很久，直到周九良的肚子发出了咕噜噜的声响，孟鹤堂才如梦初醒般松开了怀抱。
“辛苦了，走，孟哥带你去吃顿好的！”
“不行，要吃吨好的！”
“行！想吃啥吃啥，管够！”
小小的少年已经长大，隐隐约约有了顶天立地的模样。
那天的晚饭吃了很久很久，一直等到华灯初上，月上柳梢头，周九良才扶着有了醉意的孟鹤堂往家走。
孟鹤堂心里是高兴的，但同时又有着忐忑，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是不是已经到了，该要离开的时刻呢？
心里带着一万个舍不得，面上却还是云淡风轻，只是在周九良小心翼翼把他安置在床上的时候捉住了那双手，呼吸间带着酒气，令俯身的周九良也有些微醺。
周九良盯着孟鹤堂红润的双唇，期待着他说点什么，可即便是喝醉的孟鹤堂，最终也只是说出了一句，“九良，你要好好的。”
周九良把手心里的那双手握了又握，最终心满意足地躺在了他的身旁，看他呼吸间起伏的胸膛，和熟睡时微颤的睫毛，在心底道了一声爱意，和一句答复的“我会”。
关于周九良大学要报考的专业，两人不约而同选择了闭口不谈，周九良觉得没必要，孟鹤堂觉得没资格，这样一拖再拖就到了出成绩填志愿的时刻。
周九良考得很好，是意料之中的成绩，孟鹤堂为了自家“小崽儿”的优秀，恨不得摆上十里长街宴，昭告天下。
不过还来不及兴奋太久，填志愿选学校的难题就摆在了俩人面前，准确来说，是摆在了孟鹤堂的面前，因为周九良的心里，早已有了决定。没等孟鹤堂把各类学校和专业的资料研究个遍，周九良就把他按在了沙发上，还煞有介事地摆了两杯茶，升腾着袅袅热气。
“孟哥，我要学医，临床医学。”
孟鹤堂来不及处理刚接收的信息，周九良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想和你一样，去治病救人，你救不回的人，我去救，我救回了却心死的人，你去救。我想和你一起，给人带去希望。”
“九良…”
“我不想看到很多人，像你曾经说的一样，有了生的权利，却没有活的自由。”
许是怕孟鹤堂反对，周九良难得的情绪有些激动，语气也随之提高，可孟鹤堂听了他的话，只是沉默，虽然最终开口依旧是一句代代相传的劝告，“会很辛苦，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