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菊记(9)

“那就给她点钱，让她走吧，别仗势欺侮人家！”一个护从传令去了，但是不一会儿，前面的家仆就跑了过来对黄婷婷说：“禀告大人，前面是个疯老婆子，只是拦着路撒野，口口声声说要见大人您，说有一样宝贝要卖给您，怎么劝她给她钱，她都不走！”“有这样的事？”黄婷婷诧异的问：“怎样的老婆子？会是个江湖异人吗？”“根本不可能，只像个老叫花子！”“那么，多给她点钱，打发她走吧！”家仆去了，一会儿，就又无可奈何的跑了回来：“不行啊大人，那真是个疯子，她说她的宝贝要卖十万两银子，给她十万两银子她才走！我看，叫人把她捆起来打一顿算了!”
“哈！”黄婷婷笑了，“她有什么宝贝呢？十万两银子，我全部家财也没有十万两银子呢！你们看到她的宝贝了吗？”“看到了，只是个纸卷儿。”“纸卷儿，”黄婷婷皱了皱眉，心里若有所动，是文章？是字画？会也是个被埋没的天才吗？装疯卖傻夤缘求见，未始不可能！怜才之念一起她立即说：“不许打她把她带来，让我看看她到底有什么宝贝！”“大人……”“不要多说了，带她来吧！”家仆无奈的退了下去，很快那个老婆子被带过来了，黄婷婷看过去，那是个须发皆白的老妇人，貌不惊人容不出众，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黑衣服，满身灰尘满面风霜，怎样也看不出是什么“天才”！
到了黄婷婷的面前，那老妇人双膝一跪双目却炯炯然的看了她一眼，说：“小的拜见黄大人！”“听说你有宝贝要卖给我，是吗？”“是的，是一张画，请大人过目。”那老妇人说着双手奉上了一个纸卷，黄婷婷接了过来，带着几分好奇慢慢的打开了那纸卷，立即，她浑身一震猛的惊跳了起来，脸色倏然间就变得苍白了，那画竟是她若干年前所绘的那张“采菊流水图”！一把抓住了轿沿儿她大声问：“你是谁？从何处得来这幅画？”“小的鞠福叩见黄大人！”老妇人说徐徐的磕下头去，声音却微微的颤抖着。
鞠福！不用再问黄婷婷已明白了！她惊愕的瞪视着面前这个老妇人有千言万语想要问想要知道，但是，这街上不是谈话的地方，看鞠福那副狼狈贫困的样子，她可以想象鞠婧祎目前的情形，或者，她得了重病，更或者，她已经死了！这一想，黄婷婷慌忙唤过左右，她大声的吩咐：“搀起她来，给她一顶软轿！”鞠福磕了头，站起身来垂手而立，“鞠福！”“是的，大人。”“你先跟我回府，到了府里再慢慢谈。”“是的，大人。”鞠福说，凝视着黄婷婷，老眼中竟溢满了泪，片刻之后，黄婷婷带着鞠福回到府里，把鞠福引进小书房中黄婷婷屏退了左右，立即她急促的问，“先告诉我，你们家小姐还好吗？”
“大人，小姐她不大好。”“那么，是还活着了？”黄婷婷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坐下身子示意鞠福也坐下，鞠福不肯，只是垂手站立着，黄婷婷再吸了口气，“告诉我吧！把详细的情形告诉我！你们一直住在哪里？”“一直在京里。”“我的天！你居然到今天才来找我吗？”“小的不知道黄大人就是当初在凌云庵的那个书生啊！小的只是个奴婢，什么都不懂呀！”“慢慢来吧，慢慢来，”黄婷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你们不是进京来投靠姑母家的吗？怎么弄得这样狼狈，你从头到尾的告诉我。”于是，鞠福开始了一段长长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