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轩卧听风吹雨4 咖啡因(5)
“以后再说吧,钱你准时打给我就行。”
“好,”他喃喃自语,“以后再说。”
巴黎真的冷。我穿着很厚的毛衣,裹着长长的风衣,还把脸用驼色的长围巾裹上了。
我住在巴黎第9区,离香榭丽舍大道很近的一个区。虽没有香榭丽舍大道所在的第8区繁华,但房租没有贵得惊人,而且还很近。埃菲尔铁塔就在第7区,特别近。房租由爸爸交,每个月照常打钱。
他本来还想给我请个翻译,我说不如让我去学。
不是我固执拒绝他的好意,而是因为我实在想自己静静。我以为我和我妹已经作好心理准备,他们若是离婚我们也没有什么感触。
我们都太高估自己了。
毕竟是曾经如此在乎的东西,说没就没,多少都难以接受。
他就马上给我报了个法语班,顺便带我转转。他过几天要去谈生意,没空陪我。他满脸歉意地说可能要待到开学一周才能回去。学校那边已经打过招呼,可能要我自己跟老班说说。
因为他没有老班的号码。
我打电话给老班,组织语言挺好的,连情绪都没酝酿只是说了那些事,心理方面的家庭方面的,就让老班哽咽了。我不大清楚究竟是哪里戳中泪点,让她母爱泛滥成灾,硬要把下学期上课的内容发给我。
我只得答应。我仿佛看到老班已经泪流满面。她总是格外关心成绩好的同学。
说真的,手上的枷锁碎了,我慢慢地走出第一步,大口大口呼吸空气。前所未有的感觉让我转移注意力。忘了手腕上的伤痕,我麻木地缓过来,没有那么难过。
我叹口气。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几乎都泡在法语班。法语班开在一栋专门的大厦。爸爸给我报的是全天的,到1月份才结束课程。
因为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学我自己想学的东西,我学得十分认真,每天都扎扎实实的进步。我进步的速度叫别的学员刮目相看,从原来的爱搭不理变得乐意和我交谈。
大家都用法语交谈。所以,没有谁好谁坏之分。
唯一教我烦恼的是一个叫丽佳的姑娘。她是混血儿,只是在亚洲长大。她对我的热情异于常人。在亚洲长大的她按理说中国人算不上稀奇。
我总是拒绝她的各种邀请。然后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失望。
我并不会感到惭愧。不给她希望,才是对她的尊重。而且这都是真实的拒绝。
“我不想去。”这是我的回答。若是别人,我会巧妙拒绝。很抱歉,你的热情我只能回应你这种真心话,虽然你更希望听到的是假话。
这些日子就这样充实着。每天早上叼着一块可丽饼,然后到法语班上一天课。晚上写写假期作业,然后听点法语歌助眠。
来巴黎前的失眠,我知道那是焦虑加重的征兆,那时还有点担忧会不会弄垮自己。现在看来,那个心理医生建议很有用。
说到他,爸爸跟他联系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打电话问问我。我挺喜欢他的声音的,可惜不是我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