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轩卧听风吹雨4 咖啡因(2)

唯一不大乐观的是心理医生对我说的话。
“重度焦虑，轻度抑郁。这段时间放松了心情。不要紧张，就玩个假期的事。”心理医生很年轻，他笑着跟我说，我就尽量没放心上。
直到考完，我轻松得想直接扔书，感觉就像高考完似的。连走路都有些轻飘飘的。
我打车把宿舍里的东西带回来，打算该洗洗该换换。
下了车，我就看见我家那别墅旁边的停车场多了辆玛莎拉蒂。
他们回来了？我提着东西，给自己做心理准备。鼓起勇气用钥匙开门，妈妈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爸爸也在。妹妹一脸不情愿地坐在另一个沙发上，见到我表情才松了些。
我开门时，他们齐刷刷地看向。
爸爸清清嗓子：“去把东西放了吧。”
我动作僵硬地上楼，把东西都往地上一丢，一溜烟地跑下楼。
怎么了？
平时过年都不一定会回来，怎么就回来了？
我坐在妹妹旁边，正襟危坐。
妈妈问：“现在没事了吧？有也先给我往后推推。我们有事要说。”
我深感大事不妙：“好的。”
她一脸平静地说：“我和他离婚了。”
爸爸在旁边点点头。
我瞬间呆滞了：“真的？”
妈妈拿出离婚证：“真的。”
我脑子里好像被雷劈过，轰得一声，耳朵嗡嗡响。听进的话都好像虚无缥缈。
“你跟爸爸吗？”
是在嫌我跟你添麻烦？我摇摇头。
“跟我？”
我还是摇摇头。
“你是打算谁都不跟？”
这婚是离定了。我脑子一片乱糟糟。
我重重地点下头。
“也好，你这么大了，没关系的。”她转头，“齐静呢？得跟着妈妈吧？”
妹妹已经哭了，往我身后躲：“我跟着哥哥。”
“齐墨，你发句话。”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崩溃了。我转头看向我妹。她哭得梨花带雨。
舍得吗？
舍不得。
这个妹妹，小学我放学就跑回来看她；初中时，我为她学散打，教训混混，看漫画画漫画，甚至被她带弯；现在说要分开就分开？
我大可以跟妈妈，过着以前一样的生活。
可是，你曾经把一样易碎物放在手心怕摔了地保护它，最后碎了。你什么感想？
碎成渣了的那种。
我不想再把它拾起来了，作无用功之劳。
我不能让我妹妹跟着我吃苦，总有一天我保护不了她。跟妈妈，是最好的选择。
我曾经就在这样的疲惫里度过。什么都想做，什么都不敢作曲。仿佛手上有一把沉重的枷锁，一旦轻举妄动就会勒伤我自己。我在恐慌里睡去，又在恐慌中醒来。这把枷锁终于碎了。
而且，我累了。
好累。筋疲力尽。
“妹妹，你跟妈妈吧。”我摸摸她的头。
她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最后的最后，她困难地点下头。
我的世界已经彻底粉碎了。我轻轻地问：“可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