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想(6)
高说,你和我们一起来,是想阻止我们,但也没真正挡在我们面前过。倬说,你也很想看到那篇论文的全部内容。敏说,我阻止了你们,也阻止不了其他人,我是想早一点看到。倬说,但你也很不屑于,对吗?敏说,嗯。高说,总是有这么多的不如意,不是我们搞坏了风气,而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们也只能这样。倬挑起面汤里断掉的一小截面条,连同香菜叶一并吃了。倬把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这是他的习惯,倬以前过了一段苦日子,知道粮食的可贵。白灼芹菜和毛豆基本都是敏吃的,倬说,你吃这么多,小心一直放屁。高拿起何贻琦的手机,上面没有发来新的信息。
何贻琦没有认出阿松来。阿松微抬起手,和他打了一个招呼,何贻琦见了拔腿就跑。等等,我不只是来抓你的。我是黄叔介绍来的王嵩松。何贻琦停下脚步,将信将疑地审视着阿松的全身。阿松穿着安踏的黑色运动裤,一双白色运动鞋,上身穿着聚酯纤维外套,带点青色。你可真不会穿衣服。何贻琦说道。阿松说,你也不会。何贻琦穿的像个旧时代的老先生。何贻琦说,你真的是王嵩松?阿松说,是。我身份证还在口袋。何贻琦说,不用了。我信。阿松说,你没有来烤肉店。何贻琦说,嗯。阿松说,是不是发现了被监听了。何贻琦说,不是,是手机丢在洗手间了。阿松说,丢洗手间?被他们捡了?何贻琦说,手机被定位跟踪了,我就丢那甩掉他们。阿松说,你可真是个老机灵。何贻琦说,足够机灵就不会被他们追了。何贻琦和阿松来到路边的马路牙子上坐下,觉得有暴露的风险,还是走到隔壁的花店里去,一边看花一边说。
何贻琦还没开口就在里面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阿松说,你没事吧。阿松说,没事,我鼻炎好几十年了,好像吸到花粉了。阿松说,那我们出去吧。何贻琦说,不用了,适应一下就好了,这里面很安全。就在这里说吧。阿松说,我想请你们妄闻复出演出一次。何贻琦说,我们都解散了快二十年了。阿松说,这真的是我们的心愿。在拉格朗日号回来的那一天,我希望能够再一次在现场听到你们的音乐。何贻琦说,你听过我们的演出?阿松说,听过你们的第一场演出和最后两场演出。何贻琦说,所以你才会来这里?阿松说,对。毕竟这里是你们的起点。何贻琦说,如果我拒绝呢?阿松说,那我就说服你。